荐书 | 让洒落在田野上的文物活起来——读《自贡天灯会民俗考》有感

《自贡天灯会民俗考》

作者：戴燕灵 钟学惠 邓军 黄德春

出版社：文物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11月

定价：88.00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也是一个城市文明繁衍的根脉。自贡的城市文化，是以盐、龙、灯、食等特色载体为代表的集合体，井盐文化是其经脉，彩灯和美食文化是其枝蔓。当下，自贡灯会民俗、自贡彩灯制作技艺与自贡彩灯文化产业有特别大的社会影响力。而探究其作为这个城市独特的文化资源，如何在新的时代里，在守正创新的基础上增添新活力，在弘扬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继承先进科学技能，满足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同时，促进地方社会经济发展，进而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去”的品牌，担负起深化全球文化交流互鉴，推动中华优秀文化与世界其他先进文明交融共进的时代重任，具有特殊意义。因此，深入研究自贡彩灯文化，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让其不断发扬光大，是自贡文化人的光荣责任。

今天，我们非常高兴地看到，戴燕灵等几位具有使命担当和责任心的文化工作者，以其独特的视角、严谨的探索精神，为我们奉上《自贡天灯会民俗考》一书，为自贡灯会历史溯源做了很好的注脚，真正实现让洒落在田野上的文物活起来。

《自贡天灯会民俗考》是一部专业性很强，又蕴含着丰富历史文化信息的图书。论专业性强，是相对于我们常见的文化类书籍而言的。以天灯碑为支撑，以考古所引为旁证，避免了空洞的说理，做到了有理有据，填补了国内外系统清理、整理灯文化遗存碑刻方面的空白。由此，也得到了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原院长高大伦先生等众多文物专家的认可，得到了文物出版社专业编辑的推荐。

天灯碑及与其相关的碑刻，实际上是历史上的自贡，包括宜宾、内江等周边地区举办的以灯为载体的各种民间文化活动的勒石记事。这也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的重要方式，历史时期，凡发生重大事件、举办重要活动，都要勒石以记。泰山、华山、黄山等名山大川，都有很多经典的铭刻流传。如果深入，几乎全国各地、稍有历史遗存的村落，都留存有诸多的历史碑刻。记事，当然最普遍的还是对列祖列宗、贞女孝男、组群迁徙的勒碑纪念。这也许是中华文明能绵延几千年，生生不息的原因之一吧。《自贡天灯会民俗考》所整理的天灯碑石刻，较为客观、真实的记载了明末至清代，以及民国时期自贡先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及生产力发展水平，蕴含了历史时期自贡地区丰富的文化信息。比如碑记中所载的天灯会捐助活动，参与者的规模、捐助的数量、组织者的身份、活动的组织形式、活动周期等，无不包含当时的民间历史元素，也是我们在官方撰写的志书中很难找到的。它的鲜活生动，会使你莫名感动。这些碑刻，还能让人特别明显的感受到明末以来丰富的移民文化的差异性。认真分析，会发现自贡地区民族融合的蛛丝马迹。当然，碑刻最明显的反映是盐业兴盛所带动的地方经济社会的空前繁荣这个不争的事实。大凡盐业产销的重镇，盐茶、盐煤古道及官方递铺，总是天灯会举办频次最多、规模最大、会期最长、活动内容最丰富的地方。而盐运驿站上，以盐商出面组织的天灯会，也总是最出彩、最具活力的传统灯会。

《自贡天灯会民俗考》也较为全面地传递出了本土民间民俗文化的丰富信息。点天灯、挂彩灯、办灯会，都是中华民族传袭千年的民间习俗。特别是春节，尤其在元宵，围绕礼佛等多重功能，以贺节、祈福、消灾、庆丰为愿，多种形式广泛表现，持续开展，有序传承，书中也有比较系统的阐述。关键是，此书通过对天灯碑这种文化遗物的深入解读，浓墨重彩地勾勒出了灯文化会节与佛、道等宗教活动之间的紧密相连，并带来一系列的民俗文艺表现内容，如耍龙灯、舞狮灯、提灯游街、唱川剧等。这些民俗，一直延续至今，有的还得到进一步发展，自贡灯会就是其中的集大成者。还有比如双石的花船，贡井的耍草靶龙，古文的竹编龙，长山的川剧锣鼓等十多项民间民俗，已成为国家级，或省、市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总之，《自贡天灯会民俗考》一书，印证了一个基本的文化事实：自贡彩灯文化和自贡灯会渊远流长，根植于自贡地区明、清民间民俗灯节活动，与井盐生产和盐场生活一道发展、转型，逐步成长、壮大。特别是盐商的介入，盐业资本的参与，盐场手工技艺的融入和对盐业移民带来的异地优秀民间文艺的杂糅、吸纳，进一步推动了自贡灯会民俗和彩灯传统技艺在全国的脱颖而出。

据了解，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对天灯会民俗的起源、发展与转型的系统研究，目前基本上是没有。而把天灯会与灯会民俗联系起来考证，做比较研究，更是填补了研究空白。几位作者在书中提出，自贡天灯会与自贡灯会是同根同源、相携相生的，时代的进步促使天灯会转型为自贡灯会的重要组成，天灯会民俗对传统自贡灯会产生了重大影响，现代自贡灯会对天灯会民俗进行了科学的扬弃等观点，都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他们提出来的讨论话题，延展了自贡灯会历史溯源的方向，树立起了让大家挑战与批评的靶子。这体现了文化人敢于创新、兼容并蓄的识见与风范，体现出了敢为人先的胆魄与担当。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著作所展现的研究历史问题和民俗文化所持的独特的时空观，以及由普遍联系而求因果的辩证方法。课题立足自贡、放眼川渝，以历史溯源为脉络，梳理相关经济文化现象背后的民俗学逻辑，再通过田野文物、口述史与民间传说、史志文献和档案资料等详实的客观实证小心求证，尔后对当下的非遗保护传承、灯会节庆转轨与彩灯文化产业转型等焦点、痛点和热点问题提出建议。首先，把天灯会民俗放在其生发流布的历史时空条件下，求证其在当时的经济社会背景中、文化文艺发展水平阶段里的角色与境况；其次，把自贡天灯会与人类对光与火的利用、与当时当地的宗教传播繁衍和社会影响、与自贡盐场的生产生活联系起来，特别是找到了其与自贡灯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特殊联系；第三，把与自贡盐场、盐产、盐运相关的，民俗相近的川南周边地区纳入了考察视野和研究范围，首次提出了“川南灯民俗文化圈”的概念；第四，以古鉴今，用历史的经验教训对当下的彩灯非遗保护和灯文化事业产业健康发展提出科学的合理化建议。

《自贡天灯会民俗考》的出版，是自贡本土文化工作者对自贡这座城市文化高地建设的重要贡献，体现了他们坚定的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几位作者，以文化人的敏锐眼光，通过多年的文化积累和深入的观察、考证，把流落在民间和乡野的天灯会碑刻汇集起来，通过反复观察、揣摩、研判，寻找出其中的规律，推演出其发展的轨迹脉络，得出了相应的科学结论，这是需要坚韧的耐力和持久的定力的。自贡作为一个文化底蕴相当深厚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一大批自信、自觉的文化爱好者。近年，也编辑出版了一大批有深度、有温度的书籍刊物。特别是富顺、荣县两个文化大县，每年都有众多文化精品呈现，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也可以说，是省内其他市、州少有的，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而《自贡天灯会民俗考》一书和他的作者们，以严谨的研究作风和比较好的文化视角，深挖文化遗产中蕴藏的精华，做到了古为今用，对行业内外深入践行党的二十大提出的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助推自贡灯会和自贡彩灯文化高质量跨越发展有深远的意义，值得我们共同学习与借鉴。

作者：王孝谦

作者单位：四川省自贡市人大常委会

编辑 | 张 怡 实习编辑 | 李思雨

复审 | 冯朝晖

监制 | 李 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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