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再谈考古博物馆的文化定位
读到《中国文物报》2022年8月9日刊登的黄洋同志《考古博物馆的定义与定位再论》后,引发了我对此问题的“再谈”。与作者一样,几年前我在《中国文物报》就考古博物馆的建设,发表过一点疏见。黄文进一步对考古博物馆功能、定位、运作的有益探讨,又使我对这一从业半个多世纪的研究领域(考古与博物馆)产生了新的随想。鉴于这一方兴未艾的文化行业的重要性,仅就个人认识的考古博物馆的三个“文化定位”,再谈一些不成熟意见,或可为考古博物馆的建设与决策提供参考。
一、专题性博物馆的定位
就博物馆的行业特点看,专题性博物馆在国内外具有普遍性。之所以在这里强调考古博物馆的专题性,是因为这一定位对考古博物馆建设来说不是“选项”,而是“定向”。即专门的考古机构、考古遗址、考古研究对象,应当是其建立的先决条件。也就是说,当代中国国情下的考古博物馆,不是一般的考古遗物或传世考古品的收藏、展示,以此区别于各层级的、大部分以考古发掘品或历年收集的传世出土文物为主的综合性博物馆。质言之,缺少以上社会条件的各级行政区,慎建攀比式的考古博物馆,以免浪费或分散文物资源和人力财力资源。
二、大遗址或重要文物
保护单位的依托定位
考古博物馆的这一定位,是此类博物馆发展的原动力和特殊功能的生命力。特别是在我国具有广阔国土和丰厚文化遗产的条件下,无尽的重要考古遗产是考古博物馆的无穷资源。以个人20年前参与筹划的世界文化遗产——辽宁桓仁五女山高句丽山城的博物馆为例。这样的考古博物馆从一开始,就必须与大遗址保护和展示、研究统一规划。其功能、机构、业务重点均应围绕保护对象展开。甚至在管理体制上,也可以“两个牌子并列”。这一类型的考古博物馆以史迹为依托,名字不一定冠以“考古”,而求“考古”之实。像负有盛名的秦始皇帝陵博物院、三星堆博物馆、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等,都是以大遗址为依托的一类博物馆。也可以反过来说,没有上述大遗址等重要遗产地支撑的博物馆,不宜归入考古博物馆模式。即不能用博物馆代替文物管理所。
三、以研究和保护为主的功能定位
谈到考古博物馆的专业定位,不能不回到博物馆的总体业务功能上来。因为世界博物馆界已公认,研究、收藏、保护、阐释和展示人类文化遗产(包括物质和非物质的),是博物馆的独特社会功能和价值所在。而如第一节所说,考古博物馆应突出“专题性”。那么其与一般博物馆在共存上述功能的基础上,其特殊的功能定位在哪里?我个人认为,依托藏品主体的研究和保护应当是第一位的。因为从各类博物馆的综合职能看,在有限的人力和物力条件下,各项业务功能的投入和运行实际上是不平衡的。一般性综合博物馆(含纪念馆),总是把收藏和展示放在第一位,研究、保护是为前者服务的或传承的需要。而考古博物馆则应将研究和保护调整为首位。以收藏为例,考古博物馆需要收藏,但应强调以出土文物为主(即专门性)。特别是依托大遗址建立的专门考古博物馆,如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它的收藏必须以与海昏侯有关的汉代诸侯王国文物为主。相对来说,这类博物馆的收藏渠道可能窄狭些(亦不必泛收),但相应其对收藏对象的研究、保护应更胜一筹。这就是考古博物馆专业定位的特殊性。质言之,一个名符其实的大中型考古博物馆,都应该是该专业领域的研究中心和人才中心,有条件的应下设研究所,这也应作为能否具备建立考古博物馆的条件之一。
总之,以上疏论的专题性、依托性、研究保护功能的“三要素”,作为建立独具特色的考古博物馆的建言,供业内人士参考。
编辑 | 张 怡 实习编辑 | 盛泽君
复审 | 冯朝晖
监制 | 李 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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