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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 | 一位好记者讲述的《考古浙江:万年背后的故事》

我要新鲜事2023-05-07 06:53:210

她是浙江考古圈“团宠”。

也是小编心中的“女神”。

她留着齐肩短发,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写稿。

她写了10年良渚,坚持与热爱,简直是活成了人间理想。

有人说她是最会讲考古故事的记者。

也有人说她的报道更像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大餐,读起来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她,就是马黎!近日,由马黎著、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的《考古浙江——万年背后的故事》已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发行。

《考古浙江:万年背后的故事》

马黎 著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编

出版社:浙江古籍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12月

定价:98元

作者简介:

马黎 ,《钱江晚报》记者,《见证——良渚申遗之路》展览总策展人,纪录片《良渚》主要撰稿人。马黎长期蹲守考古现场,深度追踪报道良渚遗址考古、申遗过程近10年,她的相关考古报道,被考古工作者称为“准官微播报”,著有《一小铲和五千年——考古记者眼中的良渚》《看见5000年——良渚王国记事》,后者荣获2020年度“中国好书”。

后 记

文/马黎

我是一个目标感极差的人。

准确地说,我的目标感中缺少一种叫做时间的东西,以至于我很少思考1个月以后的事情。

前几天,有位老师问我:“马黎,你刚开始当记者的时候,心中的定位是哪个方向?”

我不太确定这个问题,直觉地回答:“就是千万不要写一样的东西。”

“很好,这是你写作的要求。那么领域呢?”

“领域是文化类,”我又补了一句,“能够留下来的。”

不一样、留下来。好像这就是我的目标。

在写作考古报道的时候,常被在文章中不时出没的小怪兽困扰——计算/换算时间,以及平方、公里、土方量……要不是为了写这篇后记,我也不会刻意去计算,我跑考古线多少年了。

2012年4月1日,从事新闻工作的第3年,我进入《钱江晚报》做文化记者。第一条新闻,跑的就是良渚考古——那年4月13日,余杭玉架山史前聚落遗址评上了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那天,我第一次拨通了刘斌的电话。4月18日,第一次前往考古工地,第一次看到了在现场发掘的考古人、领队楼航。

我反复验算了几遍:再过4个月,我与考古结缘就整十年了。

学戏剧文学出身的我,与完全陌生的考古结缘,在浙江考古一线奔跑至今,见证了浙江考古近十年来突飞猛进的发现。

在前不久召开的“浙江考古与中华文明”新闻发布会上,浙江省文物局局长杨建武在发布会上说:“通过考古,我们实证了浙江是世界万年稻作农业之源、中华文明之源、中国青瓷之源,实证了浙江极江南文化之盛、领海洋开发之先……”

浦江上山、余姚井头山、杭州良渚古城、慈溪上林湖、绍兴宋六陵……万年浙江的文明史,这十年,我的脚印有幸留在了上面。

4月,方向明老师跟我商量,希望我能把有关浙江考古的报道结集出版,作为浙江考古的一份记录,也是对中国考古百年这个重要时间节点的纪念。我大感惶恐。

当稿子进入编辑阶段,我又重新阅读、修订这十年写过的报道。“不一样”“留下来”这两个词跳了出来,我真的做到了吗?我再次惶恐。

但也有欣慰。

我在近几年的文章中看到了一点点“不一样”。

曾有多位老师说:马黎你应该写虚构。

我很早就发现我缺少虚构的能力,所以我只能在非虚构的写作中努力地“构”。

考古不是经常有“重大发现”的,“一醒惊天下”——要醒很多年,一年,十年,二十年,良渚发现至今80多年,还在不断醒来。我经常被朋友和同事问到,又发现了什么宝贝了?没有没有,我总是让人失望。那么,考古的价值在哪里?没有重大发现的时候,没有故事可讲的时候,怎么办?读者往往需要故事,好看的故事,在意宝贝,多少钱,多少年,多少最,“外星人”式的传说。而考古人在意的是遗迹,遗迹大于遗物,考古是科学,考古是一门学科。而读者往往“看”不到这些。

2019年,我写过一个杭州德寿宫的最新考古发现:一只秦桧家的马桶。第二天,官微收到很多读者的留言:补脑了一部电视剧。

历史大IP,拥有所有成为爆款的基因。一个写作者仅仅是写一个好看的故事吗?这应是记者的标配,这应当成为一种警惕,从书本到书本,从网络到网络,从你言到他言。

而考古工作的特点,考古人的生活和思考,恰恰弥补了我既不能“虚”又要“构”的缺点。

同样是历史大IP,宋六陵,盛产茶叶,也盛产传说。当我放下所有“幻术”,回到现场,深入考古发掘现场,用纪录片的视角,首次揭秘宋六陵一号陵园发掘过程,完成了专业和通俗、文学的表达之后,是否就可以结束了?

在和郑嘉励、李晖达老师近半个月的聊天后,我发现,他们也在警惕同样的问题。历史时期的考古只是证经补史吗?我们所面对和看见的历史,是历史真实吗?历史之外,有没有新的历史?2019年正式发掘前,考古专家为什么经历了长达12年的调查和勘探?他们为何纠结?

刘斌老师多次提到老师张忠培的一句话:被材料牵着鼻子走。当某一种材料能触动你,就要把它搞明白,要被它牵着走。“要找出它有多长有多宽,再顺下去想,这个石头是从哪儿来的,考古就是教我们怎么样去追寻遗迹,怎么样去发现它的功能,最后引向科学。”

什么是好材料?

对考古活动要真正揭示的问题有价值的材料就是好材料。

挖宝,从来不是考古学家的目标。我也更愿意选择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无人选择的小径,不大起眼的碎片,隐秘不可察觉的声音。这里不经常有“重大发现”——甚至没有发现,讲不出猎奇故事,不需要耸人的标题,只有人的知识、思维、思想和情感紧紧勾连,与每个人的生活有关——过去的人,现在的人,也与人类的未来有关,且直指考古的本质——回到野外,回到地层。

考古不断接近历史,但永远无法完全揭示历史。写作同理,没有“适可而止”一说,应该探到最底。正因为如此,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考古人摸着材料构筑未知的历史,我摸着材料“构”读者能懂的报道。

这十年,我吃过许多考古工地的饭菜(真的很好吃),但浙江考古的工地我远远未踏遍,浙江考古的故事也远远没有讲透讲完。但愿从本书所选的这些篇报道中,读者能看见更多。

马黎

2021年11月 20日 杭州

目录内页

图书内页

“代序”摘录

考古学,是以发掘、整理、研究古人的遗迹和遗物以复原古代历史和人类行为和社会模式演进的学问。以求实、求真为目标的考古学,其所揭示的关于古代历史、人情或社会的真相,可以是一本考古发掘报告或一篇学术论文。但是,一个好的考古项目及其学术成果,只是好故事的必要条件,并非好故事本身。

怎样的考古叙述才算好故事?注定不会有标准答案。我们竭尽所能,也只能大致描述一个好故事最有可能长成的模样——也许我们可以为好故事下一个实用主义的定义,受更多人欢迎的故事更有可能是好故事,让更多人从中获得趣味、情感、知识和思想滋养的故事才更有可能是好故事。回到实践层面,讲好考古故事,就是为一项考古工作及其学术成果穿上漂亮衣裳的过程。这件美丽而吸引人的衣裳,可以是博物馆里的展览,电视频道的纪录片,也可以是记者、考古人或作家笔下的文字。这里只说后者,即考古题材的文本。

在我看来,马黎写作的意义,正在于她的系列报道,从一万年前的史前聚落,到新石器晚期的水稻田,商周时代的贵族大墓,唐宋时期的青瓷窑址、城市和佛教文物,直至明清的海塘和普通人的坟墓,上下一万年,包罗众多的文物类型,为我们提供了多种式样的关于考古工作记录和学术成果传播的样本。换言之,《考古浙江》为如何讲好考古故事,奉上了多种可供探讨和参考的可能性。

任何一种可能性的探索,都无法一蹴而就,《考古浙江》正是作者长期摸索、反复试验、力求完善的过程性文本。

考古发掘的对象,本是古人日常生活、生产中的寻常物事,本质上,并无神秘可言。今人之所以感觉茫然或神秘,主要因为这些文物脱离了历史的时空和脉络,游离于具体的人物和故事以外,变成了一颗颗不知来自何处、去向何方的流星。讲好考古故事的困难,多半在于此——如何将残缺、无序的遗物,尽量准确地还原到具体的历史时空和背景中去,犹如天文学家通过演算,将脱轨的流星还原到它最初出现的地方。这也是判断一个学者学术能力和作者讲述能力的重要标准。汉唐以后的历史时期考古,有文献的辅助,将文物还原到具体历史场景中可能相对容易,而先秦考古对讲述者的叙述技巧就有更高的要求。只有知识和真相是不够的,为考古硬核知识赋予更多的人文内涵,才有可能是更有效的传播。我们对一个墓地、一处遗址的认知,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再将理性认识诉诸内心的情感,这样的讲述更有可能与公众建立起更多的情感、趣味和思想的连接。一个优秀的考古故事讲述者,除了考古、历史场景的还原能力,更要拿捏记录、议论、抒情等多种维度之间的分寸感,在科学与人文、实证与推测、学术与生活、理性与情感,甚至在独立姿态与市场需求、象牙塔与大众口味之间寻求微妙的平衡。

马黎跟踪采访了近十年来浙江几乎所有的重大考古发现,采访了众多与浙江考古、文物保护领域相关的人物和事件。她是浙江考古的观察者、参与者、记录者和传播者。“记者之文为人,作者之文为己”,作为记者,她坚守岗位,努力为读者生产更好的新闻报道;作为作者,她勤奋写作,不断反思,做成一件事,既服务社会,也能变化气质,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考古浙江》是一个记者和作者献给读者和她自己的礼物。

郑嘉励

2021年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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