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的故事
1929年春天,成都平原进入了一年之中最繁忙的播种季节。彼时,在成都北边广汉南兴镇,一个笃信道教的秀才燕道诚和儿子燕青保在家宅旁挖沟,没想到一下子挖出300多件玉石器。
1934年,时任华西协合大学博物馆馆长的葛维汉组织考古队在已发现疑似玉石器“窖藏”的附近进行为期10天的发掘,共出土陶器、石器、玉器等600多件文物。 然而,彼时学术界并没有真正认识到遗址的价值,1949年以前再未组织有效的考古发掘工作。因为战乱,月亮湾的考古挖掘沉寂了20年。与月亮湾遗址隔河相望、后来取代月亮湾为遗址定名的三星堆,也因此继续沉睡了几十年。
1956年四川省博物馆的王家佑、江甸潮在三星堆—月亮湾一带进行考古调查。
1960年四川大学历史系考古研究组全面调查了三星堆和月亮湾等地的文化遗存。
1970年始,三星堆和月亮湾一带古遗址搭建起砖瓦工厂,致使大片的古文化遗址遭受破坏。
1980年5月,四川省考古队对三星堆遗址进行抢救性发掘,发现龙山时代和3000年-4000年前的房屋基址18座,墓葬4座,出土数百件陶器、石器、玉器文物和数万片陶片标本。
1986年春天,四川省文物考古所、四川大学历史系和广汉县政府联合开展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工作,考古工作人员上百人。共清理出房屋遗迹二十多处,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玉石器等文物。然而,三星堆最重要的“祭祀坑”还在和考古队“捉迷藏”。这次发掘,5米见方的探坑挖了多达53个,却还是与“祭祀坑”擦肩而过。事后发现,它距离最近的一个探方还不到20米。
1986年7月18日,砖厂民工杨运洪、刘光才在三星堆土埂的南面取土,结果一次性挖出了十多件玉器。当时驻扎在砖厂整理出土器物标本的四川省考古队领队陈德安、副领队陈显丹闻讯随即赶赴现场。据陈显丹回忆,因为这个文物出土地点不同于考古队平时挖掘的探坑,当时他们已经意识到它的不同寻常。四川省考古队立刻对此地进行了抢救性发掘。清理完文化层后,一个长4.5米,宽3.3米的土坑及坑道显露出来。
1986年7月25日下午开始,坑内的器物陆续开始面世,动物骨渣、陶器铜戈、玉石残块……砖厂民工在三星堆土埂旁的偶然发现,将埋藏三千年的地下宝库突然打开,犹如神话“阿里巴巴宝藏”的再现。这批出土文物有青铜人头像13件,青铜人面像、跪坐人像、铜戈、铜瑗等青铜器178件,以及玉器129件、石器70件、陶器39件、海贝124枚、金器5件。摆放在一起,蔚为壮观。除了出土文物之多,还有一点让考古队颇感意外。他们起初推测这个坑是座大墓,但在坑中并没有发现完整的人骨。坑中清理出的众多器物,多有人为损毁的痕迹,或者被火烧过。坑中还发现了许多蚌壳以及人骨渣、牛羊骨碎片。从烧得发白的骨渣情况来看,这些动物经过了放血的过程。很显然,这个坑并不是一座墓葬,而是一个进行宗教祭祀仪式的场所。
很快,这个祭祀坑的名称前面又被加上了“一号”二字——又一个祭祀坑被发现了。8月14日,一号祭祀坑的回填刚刚完毕,辛苦了近一个月的考古队正准备收拾行装返回驻地,工地上又传出了惊人的消息:在祭祀坑东南二十多米处,砖厂工人取土时又挖出了铜头像。经发掘清理,二号祭祀坑的器物比一号祭祀坑还要多。在这个长5.3米,宽2.3米的土坑中,铺满了六十多根象牙,象牙下层是满满一坑青铜器,还有玉石器等。二号祭祀坑总共出土金、铜、玉、石、骨器一千四百余件,海贝约四千六百枚,数量之多令人惊叹。二号祭祀坑总共发现了六棵青铜树。数千年掩埋地下,这些枝叶纤细、精致无比的青铜树多已损伤。一号大铜树还可以比较完好地修复。
1986年的三星堆遗址考古,就像是挖到了一个巨大的彩蛋。每次考古队员们都以为找到了最大的收获,却发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其实近些年对三星堆遗址的发掘一直在有序进行着
并且解决了许多重大的学术问题
去年,媒体曾因使用“34年后三星堆再启发掘”这种不专业、赚流量的标题引起考古人的不满。其实近十余年来,对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发掘一直都在有序地进行着,并且其中的不少发现都为解决重大学术问题提供了线索和依据。
青关山F3室内夯土出土象牙(自西向东)
2011年-2015年期间,新发现5道城墙,合围2个小城,城圈结构逐渐清晰。5道城墙分别为真武宫城墙、仓包包城墙、青关山城墙、马屁股城墙和李家院子城墙。 新发现青关山土台及3座大型红烧土建筑,月亮湾小城的性质初步明确。新发现新石器时代晚期夯土台面,明确三星堆遗址是新石器时代晚期又一中心遗址。
北城墙的发现,使三星堆的大城成为了一个闭合的城圈;西北部发现的大型建筑基址,很可能是古三星堆人的宫殿;通过对城墙的解剖发现三星堆人迁到成都金沙以后,城址并没有完全废弃,依然在被利用......这都是与之前不同或者是对三星堆遗址的全新认识。
诚如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冉宏林所言,以前社会公众只知道祭祀坑出土了青铜面具等精美文物,可对考古工作者来说,光有点上的工作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点、线、面的结合。
新的祭祀坑能够被发现,得益于科学并持续开展的考古工作。三星堆的研究与发现,是数代三星堆考古人孜孜以求的成果,但同时我们也意识到对三星堆的了解就好像一个圆圈,所知的圆圈越大,未知的周长也越长。三星堆的故事......虽从那时说起,也还会越讲越长......
相关链接:三星堆遗址考古的新突破——发现最高等级建筑区、合围大城及北部小城、城址北部格局逐渐清晰
综合整理来源:《北京日报》2016年9月6日《探秘三星堆》/新华社 童芳《你从哪里来,三星堆?》/《文汇报》2016年3月2日 付鑫鑫《三星堆遗址北部城圈露真容》/微博@考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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