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团长夫人惨遭6人奸污,蒋介石连发3封电报催促严查,最终结果如何?
(说历史的女人——第69期)
1948年,随着解放军节节胜利的步伐,国民党不仅军队节节败退,而且其治下的地方治安等问题,也变得异常尖锐起来。比如在国民党治下的湖北武汉,接连发生了两起充满屈辱的案件。因为不是一般的小偷小盗案件,而是恶性强奸案,所以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第一起发生在该年的8月份,系景明楼集体强奸案,该案的性质最为恶劣,美军驻汉口的飞行小队借举办舞会之名,暗中花钱使人诱骗中国妇女三十余人参加,最终在舞会中道,却兽性大发,大行丑陋之举,导致11名中国女子惨遭奸污之厄运。该案发生后,社会各界一片哗然,受害女性和家属、以及社会舆论纷纷要求国民党政府严肃处理此案。但是,国民党政府慑于美军,最终在各种借口之后,竟然不了了之。直接参与的凶犯,一个也没抓,全部逍遥法外。此案被全国人民视为一大耻辱。
汉口景明楼美军集体奸污案
或许是此案,令歹人对国民党政府产生了幻想——认为国民党政府是可以容忍此类案件的政府。于是,便发生了这一年的第二起恶性强奸案。那么国民党政府,对这一起案件,还会保持高贵的沉默,表现其“胸怀若谷”的容忍吗?下面,我们就来详细一观该案的前后经过。
该案的受害人,名叫陈愉。
陈愉于1920年,出生于将门之家,父亲曾经担任国民党高级将领,官至少将师长。
陈愉在幸福的家庭中长大,因为家庭条件相对较好,使得她有机会读书学习,成为一名多才多艺的新式女性。
民国女子图
到了婚龄,陈愉嫁给了来自浙江诸暨的年长自己十二岁左右的青年军官楼将亮。婚后夫妻恩爱,育有两个可爱的女儿。
原本妻美夫帅,一切都很美好,如果可以,他们可以幸福一辈子,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但是,不幸的是陈愉的师长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首先是经济出现了问题,其次是没有了靠山,楼将亮的仕途也变得不易起来。其实,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官员阶层的黑暗。没有靠山,想在国民党军队系统站稳、上升,是不易的。
没有靠山,就只能靠实力,靠卖命打仗,来博取官位,来赚取前程。但是,这样也未必能保全自己,甚至自己的娇妻。因为周围的环境早已决定了一切,这个“周围的环境”不仅决定了楼将亮的悲剧,实际也暗示了国民党政府必败的悲剧。
却说楼将亮因为常年带兵作战,终于积劳成疾,得了肺结核病。
此病,如今看来,已经不算重病。但是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之下,此病却是要命的大病。
楼将亮当时已经官至国民党整编第九师上校团长,奋斗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但是病魔逼迫他不得不离开军队,来到汉口解放大道黄埔路口的武汉陆军总医院接受治疗。
楼将亮虽然已经是上校团长,但是因为经济拮据,却也没有经济能力雇佣保姆。因此,陈愉便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随着丈夫一块住进了医院,与丈夫共住在11号病房。
陈愉,一边照顾病中的丈夫,一边照顾孩子。看起来倒是两便,但却是苦了陈愉。
楼将亮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但陈愉,虽然出身将门,身份娇贵,但却并非受不了苦的女人。
陈愉不怕苦不怕累,不仅把丈夫照顾得很好,让楼将亮得以安心养病;而且把孩子也照顾得很好,使得孩子在艰苦的条件下,也尽可能健康成长。
陈愉,原本就因外在形象格外引人注目,不仅身材风韵有致,而且容貌漂亮端庄。加上她在医院的表现,对丈夫和孩子的照顾,对病友的友好,使得她更加充满女性魅力。
民国时期的武汉
于是,不幸发生了——她的美,反而引发医院某些邪恶病人的歹意。
当时,位于楼将亮所在11号病房斜对面的是17号病房。
17号病房是一个大病房,六人间,病号属于轻症。
在这个病房里,当时住了6个轻症病号,除了一个军校学生之外,其余皆为国民党的军官,说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他们分别是:一是国民党联勤总部第九补给区中校主任崔博文;二是国民党联勤总部第九补给区少校副官石磐;三是国民党联勤总部第九补给区上尉军医凌志;四是国民党联勤总部第九补给区少校军医主任曾玄名;五是汉口市警察局督察员查大钧;六是军校学生袁尚质。
正是此六人,有名有姓有身份的家伙,对陈愉心怀不轨,每当陈愉出来洗衣,或做别的事情时。这六个家伙的眼睛,就像狼一样上下打量,甚至出言不逊,意欲调戏,但都被陈愉怼回。可是此六人的不轨之心并未就此打消,反而经过仔细观察后,越发猖狂起来,因为陈愉丈夫楼将亮的病症比较严重,恐怕未来时日无多。于是,他们经过观察后,开始密谋一个可怕的计划。
时间走到1948年9月9日凌晨2时左右,不幸发生了。
劳累一天的陈愉,安顿丈夫和孩子睡熟之后,端了一盆衣服去洗(此处,有些地方载为夜出打水)。在路过17号病房的时候,忽然遭遇袭击。
早已藏在暗处的崔博文和凌志跳出来,一人用棉花堵住陈愉的嘴,另一个人协助把陈愉拖进房间。其余四人见得手,全部一拥而出。陈愉一个弱女子,就这样惨遭六个恶棍的侵犯和欺凌——她被轮奸了。
凌辱陈愉之后,六个恶棍威胁陈愉,如果她敢说出去,便会杀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以六个恶棍之估计,他们认为陈愉会因为名节,不敢有所作为。另外,有景明楼之前例,他们认为就算陈愉告发他们,国民党政府沉陷战事,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所以,这件事,他们前后都是预谋已久,且是有恃无恐的。
但是后来的情况如何呢?
陈愉惨遭凌辱之后,悲痛异常,痛苦不堪。如果是一个旧式女性,可能真就这么算了。毕竟,在旧式女性那里,名节比命更重要。可是陈愉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女性,她不甘心如此受辱,还默不作声,任由恶人继续猖狂。
于是,第二天,她便向医院告发了此事。
当时院方出面处理此事的是院长蔡善德和训导长刘家桢。两人听闻陈愉的哭诉之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便安抚陈愉,让其不要痛哭和声张,院方一定会处理此事,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是,院方的处理,是什么呢?
院方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派人到17号病房清理房间,销毁证据;
第二件事院方以陈愉已生两子、已非处女,不必在意此事,让六个恶棍赔偿2亿圆法币,就此了结此事。
有关该案,当时的刊物报道
这个结果,不仅陈愉听到后,大为恼怒和震惊,就连今天我们听到,也是异常震怒。
院方为何有恃无恐地偏袒六个恶棍?原因其实很简单,从官职上来看,楼将亮比那六个恶棍都高,但是楼将亮身患重病,所带部队都在前线作战,他是有职无权。而那六个恶棍,虽然个人本身职位低,但是他们的背后关系却错综复杂,尤其是其亲属皆在本地,亦是有地位之人,加之在医院、军方也有关系。国民党本身就非常重视这种裙带关系,故此裙带关系就格外严重,从上到下,几乎到处都是。
故此,医院才肯不顾一切偏袒。
医院如此行为,虽令人不齿,但是乱世之中,弱势群体又能如何?
陈愉对于院方的处理意见,恼怒之余,泪流满面。回到病房后,妻子的情形被丈夫楼将亮发现,问及原因,陈愉流泪说出,楼将亮当即就气得口喷鲜血,可是如今身卧病榻,只能空悲切。
陈愉见丈夫如此,心中更加恼恨,于是她决定必须跟恶人斗争到底,她要求有一个说法,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丈夫。
紧接着,陈愉要求医院给自己进行验伤检查,因为这是上诉之路的证据。作为知识女性,知道证据的重要性。院方在陈愉的强烈要求之下,不得不勉强答应,对她进行了伤验,结果为:面部伤口10处,臂部伤口1处,下体伤口4处。
有了验伤证据后,陈愉再次要求院方处理此事,但是院方意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不打算认真对待。陈愉知道在医院这里是讨不到说法了!
于是,陈愉来到武汉军法处告状,军法处的官员听到后,十分震惊,按照当时的军法,现役军人犯了强奸罪,那是死罪,是要枪毙的。可是,在了解了六个恶棍的情况后,军法处也是干愤怒,没下文。
之后,陈愉又来到汉口市妇女会、浙江旅乡同乡会、汉口市参议会、武昌市参议会、湖北省参议会等进行控诉。每个机构在听闻此事后,都表示震惊和愤怒。但是,真正认真对待此事、并且采取了实际有效的积极行动的只有汉口市妇女会。
汉口市妇女会的负责人,叫张人骥。
张人骥是一位颇具正义之心的人,听了陈愉的哭诉之后,决定要帮助陈愉讨回公道,严惩六个恶棍。她先是带着陈愉去找武汉警备司令阮齐,请其处理此事。但是善于官官相护、只求自保的阮齐根本不打算为了一个受害弱女子去得罪人,所以压根就避而不见。
张人骥再三求见,阮齐无奈,只好让老婆代为接见。但是,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张人骥见此情况,并没有妥协和止步,反而斗志更勇,以汉口妇女会的名义把这个情况报给了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以及李宗仁的夫人郭德洁。目的只有一个:请她们为受害妇女陈愉主持公道。
与此同时,记者商若冰闻知此事后,对张人骥和陈愉进行了采访,并以专稿的形式,在《正风报》上发表。此稿一发,舆论哗然,其它媒体纷纷转载、报道,一时间社会舆论铺天盖地。
案件报道文章
当时担任华中区军政长官的白崇禧,迫于强大的舆论压力,便指令联勤总部第九补给区司令军法处处理此案。9月21日,六个恶棍被关进军法处的看守所。
但是,事情并未至此就取得正义的结果。原因是六个强奸犯在看守所串供词,不但拒绝承认强奸陈愉,反而倒打一耙说陈愉是在“诬告”。
此外,六个恶棍的亲属在外面也四处活动,制造伪证,比如他们通过复杂的关系网络,在国民党陆军总医院搞了一份51名伤病员的联合签名报告,说陈愉有精神病、破坏国民党军队士气,等等。
此外,六个恶棍的家属们,也玩舆论牌,连着三天在报纸上刊登了《被诬家属崔钟秀贞等敬告各界书》《敬告书》等,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方设法证实陈愉并没有被强奸,意图反咬一口陈愉在“诬告”。
六个罪犯家属的舆论操作
同时,六个恶棍的家属,还对军法处提出要求,说应该把陈愉拘捕,原因是:
“陈愉素行诡谲,设计毒辣,言之不寒而栗,一旦侦讯明白,或自己藏匿、或羞愧自杀,则而无从对质。”
军法处研究了六个恶棍家属的诉求后,认为理由不充分,证据不足,没有采纳。
此外,六个恶棍家属方面玩的舆论牌并不成功,其目的原本是想引起社会舆论,谴责陈愉,但是反响甚微。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但是后来,在六恶棍家属的操作之下,他们竟然以“身患重病,需治疗”等原因,还短暂的回到了医院。不过,因各方压力太大,很快就又被收押。
至此,社会各界对该案并没有放松,比如专门成立的武汉妇女界陈案后援会更是全力以赴。比如当时武汉非常有名的大律师张显荣、刘瑞禾、张楚信更是主动站出来,表示免费担任陈愉的法律顾问,直到案件能够圆满结束为止。再比如《武汉日报》更是登出读者来信,其中有信写道:
“······六人集体轮奸案,发生在重镇的汉口陆军医院,实是大武汉的奇耻大辱······陈愉女士受污辱,实为人类母性及整个妇女界之奇耻大辱······我们应无条件地一致予以同情和有效援助······”
尽管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白崇禧也表示一定按照法律严办。
白崇禧
但是,严办的速度和进度,却令人有“大打折扣之感”。时人论说,唯恐国民政府再次上演景明楼事件之处理结果。
在此关键时刻,事情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因为在社会舆论、以及宋美龄的督促之下,该事件也摆上了蒋介石的案头。蒋介石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故比较重视,前后连着给白崇禧发了三封电报,专门就此案,催促查办。有关电文,录于此,以供读者参看。
蒋介石所发第一封电报,电报有言,摘录如下:
“……上校军官楼将亮之妻陈愉被崔博文挟持轮奸等情,希查明严办,以正法纪······”
蒋介石
蒋介石发的第二封电报,摘录电文如下:
“……惟医院方面袒护被告、毁灭有力证据,以致社会舆论沸腾等,希并案合办具报为要······”(说明舆论已达蒋介石,引起了蒋介石的重视,但是国民党官僚阶层黑暗,连蒋介石也无可奈何了。)
蒋介石的第三封电报,其中有言:
“······希并案详加严办具报,期勿枉纵为要······”
按说以蒋介石的身份,发第一封电报,该案就该果断处理,给出明确结果,但是结果呢,以蒋介石之身份,还要连发三封电报,最终方才取得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由此可见国民党政府之黑暗,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审讯情况报道
三封电报压力之下,白崇禧不敢马虎对付,立即交朱鼎卿速办,朱鼎卿则给军法处下达的命令是三日给出结果,最终六个恶棍被判处死刑。但执行死刑的时间,却一下拖到了1949年3月23日,六个恶棍中的四个“崔、凌、石、曾”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其余两名罪犯,被转至地方法院判处。
四个罪犯被枪决的报道
至此,这起案件基本算是尘埃落定。对于陈愉而言,也算是有所安慰,毕竟恶徒被严惩。
同年,国民党也为自己黑暗而腐朽的统治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在解放军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枪炮声中,节节败退,最终走向彻底的失败和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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