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血战他临危受命当师长,被俘断肠自杀!毛泽东悲呼:我的树湘
(说历史的女人——第14期)
自古以来,战场上铁血硬汉多的是,比如关云长刮骨疗毒,夏侯惇拔珠自吞等,但像本文要讲述的这位铁血英雄之悲壮惨烈的还不曾有过:
在红军长征开始时的湘江血战中,他临危受命当师长,率军同10倍之敌血战,最后6000人打剩下200;被俘后,为了不受敌辱,他从腹部伤口处亲手抠出自己的肠子,绞断自杀!
但他完成了断后的任务,成功掩护中央红军撤离。毛泽东同志率军渡过湘江之后,仰天泣曰:我的树湘,我的34师啊!
他就是毛泽东同志的爱将陈树湘。
(一)他16岁就结识了毛泽东
1905年1月30日,陈树湘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的一户贫困的农家。他家的日子可真的穷,陈树湘还有一个妹妹,后来,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小妹还被父母送给人家当了童养媳。妹妹走后,父亲给地主扛长工,陈树湘给地主放牛。接下来的故事不必多讲,跟那时多数的放牛娃一样,陈树湘吃了很多苦,只是他比较幸运,或者比较机灵,在放牛时,他曾经路过一个私塾学堂,于是就经常把牛栓到树上,悄悄趴在学堂的窗口听先生讲课。这样聪明的小树湘便识了一些字,有了些文化,这对他之后的人生非常有用。
陈树湘9岁时,家乡大旱,父亲连给地主当长工也难了,于是便带他去逃荒,后来他们到了一个叫陈家垅的地方安顿下来。父子俩在清水塘旁边租种了一片菜地,以种菜、买菜讨生计。也就是在此地,陈树湘结识了毛泽东。
1921年, 16岁的陈树湘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他经常挑着菜到清水塘附近的大户人家送菜。那时,他去一个大户人家送菜次数较多,便跟这家的主人相熟了。这家主人就是毛泽东,当时他和杨开慧在这里租房住。陈树湘毕竟也有些文化,他感觉毛泽东家跟别人家不同,家里经常来一些看起来很有朝气而且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于是就渐渐地对他们产生了兴趣。
一来二去,陈树湘就跟毛泽东交上了朋友,毛泽东就开始给他讲革命的道理,讲穷人应该起来战斗。后来,他才知道,当时出入这里的都是名声赫赫的革命家,即夏明翰、滕代远、李维汉等。
在毛泽东的影响下,陈树湘的思想进步很快,心中立下大志,要为天下的穷苦百姓而干革命。第二年,他便加入了共青团。20岁时,他又在滕代远的介绍下入了党,从此,这位热血青年正式踏上革命之路,再也没有回头。
(二)跟着毛泽东上井冈山
之后的陈树湘,在革命的各个阶段都有优秀的表现。1927年,反动军阀许克祥在长沙发动反革命的“马日事变”,大批革命者被杀害。陈树湘到武昌找到毛泽东,在毛泽东的建议下,他参加了叶挺领导的新军,并担任班长、警卫团排长,1927年随军参加了南昌起义。
南昌起义失败后,陈树湘带领一部分队伍投奔毛泽东,参加秋收起义;之后他坚定地跟着毛泽东奔赴井冈山,成为第一批上井冈山的战士。在井冈山,陈树湘先后担任红4军第31团连长、第3纵队大队长,英勇地参加了井冈山和赣南闽西地区的多次游击战争。由于毛泽东对他非常了解和信任,陈树湘曾一度任红一方面军司令部特务队队长,负责对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的警卫工作。
陈树湘在毛泽东、朱德等人的直接影响下,激发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在打游击中,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作战勇猛,善于用兵,很快就成了一名优秀的指挥官。1931年后,20多岁的陈树湘便担任了红12军团长、红19军第56师师长、红5军团第34师第101团团长、34师师长等职,率部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作战,一颗将星在冉冉升起!
(三)伟大的长征之前奏
多年以后,当我们为震撼世界的25000里长征激动或感动的时候,当我们为那些爬雪山、过草地的可爱而可敬的红军战士击节赞叹的时候,可曾想到,我们还有多少英勇的红军将士,他们根本就没有参加长征的机会,根本没有北上抗日的机会!难道他们不想吗?不,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铸就了万里长征之前奏,是他们用热血和汗水和泪水谱写了万里长征之序曲。
陈树湘和他的战友们参加了红军历次反“围剿”战斗,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前四次反“围剿”,红军在毛泽东和朱德等同志的领导下,全部取得了胜利,此不赘述。1933年9月,蒋介石又动用100万军队、200多架飞机,对中国工农红军进行了第五次疯狂的“围剿”,仅对中央红军就出兵50万人。可此时,我军内部却出现了不利局面。
在王明、李德(原名奥托·布劳恩,德国人)等人的左倾错误指导下,毛泽东和朱德等人失去战斗指挥权,让中央红军付出了惨重代价。
1934年4月,红军迎来了第五次反围剿中的标志性战役广昌之战。广昌(今抚州辖区)是位于江西南部的一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小镇,是中央苏区的门户。在第四次反围剿中,红军曾在此重创过国民党军队。而第五次反围剿时,红军更是在此布下重兵,欲与敌人展开决战。
此役,军委提出了“不是胜利,就是死亡”的口号。调集了红一、三、九军团及红五军团第13师共9个师的兵力,实行以集中对集中,以主力对主力,以堡垒对堡垒的阵地战,命令红军构筑“永久性”的碉堡工事,结合“短促突击”的战术,死守广昌。红军的部署是:第九军团和红23师固守甘竹以北碱水岩、罗家堡一带的阵地,阻止敌河西纵队前进;集中第一、三军团及第五军团的13师于盱河东岸之大罗山、延福嶂,准备对敌实行“短促突击”,阻止敌人河东纵队的推进。
开战之前,红军23师在广昌的前沿阵地罗家堡修筑工事,战士们挖战壕、埋地雷、修碉堡等,严阵以待。4月12日凌晨,国民党装备精良的18师、14师等对罗家堡展开进攻。尽管我军早有防备,但武器装备实在悬殊太大,敌人动用了榴弹炮、三八式野炮以及各种迫击炮等,在十几架飞机的配合下,对我军阵地进行了狂轰滥炸。红军在罗家堡的工事被严重摧毁,人员伤亡很大。
但在此后的地面战对决中,红军战士各个如生龙活虎,杀红了眼睛,他们硬是用大刀,用不要命的肉搏逼回了敌人的攻势。
在双方战局处在胶着之时,敌14师师长霍揆彰调整了战术。此人是黄埔一期毕业,很会用兵(后来在抗日战争的淞沪会战中立有战功)。他先派82团从正面强攻,同时让第79团绕道潜伏在罗家堡我军阵地的后方待命。
红军不知是计,面对敌82团的进攻,毫不示弱,全军出动,再次以大无畏精神把敌人打得遍地找牙、溃不成军。可此时,埋伏在罗家堡后方的敌79团突然发动进攻,他们先用大炮轰击我军阵地,然后全面出击。此时82团重新杀回,同79师遥相呼应。最终我军在敌人的两面夹击之下,死伤惨重,敌人趁机占领了罗家堡阵地。
做为广昌的门户,罗家堡失守之后,红军陷入了极大被动。接着广昌周边的罗家寨、姜源等地,诸路红军也接连败仗,各阵地相继失守,广昌成为孤城。
4月27日,国民党集结11个师对广昌发动疯狂的攻击。敌强我弱,加上李德等人的无能指挥,红军大溃,广昌沦陷。
广昌战役中,红军放弃了毛泽东、朱德等人之前用的游击战法,采取处处设防、节节抵御的战法,硬是以较弱小的力量同优势的国民党军在固定的阵地上拼消耗,是李德“御敌于国门之外”战法的典型。此战带来的结果也几乎是灾难性的,参战的红军3万大军伤亡了5500余人(敌军只伤亡2000多人),损失惨重。战后,指挥红三军团作战的彭德怀怒斥李德:“崽卖爷田不心疼!”
后来,中央红军不得不下定决心进行战略转移,就是进行后来载入史册的长征。
1934年10月10日,中央红军主力连同中央机关,共8.6万人,决定向湘西挺进,设法同红二、六军团会合。
蒋介石得知我军战略意图后,任命当时湖南省主席何健为总司令,调集刘建绪的湘军、薛岳等率领的中央军,并联合李宗仁、白崇禧的桂军,以40万大军之势,构筑了四条封锁线,企图将中央红军剿杀在湘江至潇水之间……
(四)血染湘江
此时,中央红军还有8万多人,按说也是一支大军了,而且都是骁勇善战的红军精锐之师,然奈何敌军太过强大,而且红军此时经过广昌等战役的拼杀,已经非常疲惫,难以同敌人对决了,因此中央决定让大军强行突破湘江,保存实力,进行战略转移。
面对敌人数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强渡湘江非常困难,不仅得有绝对勇猛的先锋部队打头阵,杀开一条血路,还需要一支绝对能打的部队做出重要牺牲,掩护主力渡江。让哪只部队断后,担任这个重要任务呢?此时,军委经过研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红5军团。
红5军团的军团长是董振堂,参谋长是刘伯承。他们感到了肩上的重任,于是召集红5军团的34师团以上干部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上,董振堂让34师101团团长陈树湘发表对战局的意见。陈树湘陈述了红军自第一次反围剿以来的战斗情况,说明了前四次反围剿胜利的原因。董振堂和刘伯承认为陈树湘分析得很到位,很有远见,于是决定任命他为34师师长,让他带领34师做为中央红军总后卫部队,为大军渡江打掩护。
当时刘伯承拍着陈树湘的肩膀郑重地说:“此乃我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敌军数倍于我,但我们抢渡湘江必须成功!最艰巨的断后任务交给你了!”
陈树湘果断表态:“请首长放心,我34师就是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保证全军及党中央安全过江!”
陈树湘心里非常沉重,当时34师其实只有3个团,仅6000人,他们将直接面对薛岳带领的国民党第三军的攻击,敌人十几倍于我,担任断后的任务肯定是九死一生,说不定会全军覆没。但既然上级信任我34师,我们就得拼死一战!
陈树湘激励全师将士们:“到了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了!党中央渡江在即,为了掩护党中央和我军主力部队过江,我等就是牺牲了也要顶住!誓死保卫中央,誓死保卫中央红军!”师长陈树湘给全军下了死命令,哪怕打到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完成任务!
陈树湘带领34师6000名将士急行军数十公里,赶到雷口关、水车一带布防,厉兵秣马,严阵以待。
1934年11月25日,敌周浑元部四个师共30000余人迎面扑来,关键他们还有飞机、大炮的掩护,可谓来势汹汹。我34师在陈树湘的带领下毫不畏惧,同敌人展开血战,硬生生阻住了敌人的攻势。
34师同敌人浴血奋战四天五夜,拖住了敌人。这期间,在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的猛冲之下,红军主力大部分顺利渡过湘江。
可到11月29日,各路敌军又发动了全面围攻。湘江边的红34师再过江已经非常困难了。11月30日,34师战士搭浮桥,欲强渡湘江,却遭到桂军飞机的狂轰滥炸,浮桥被毁,我军伤亡惨重。12月1日,湘江已经被敌人完全封锁,34师最后完成掩护红军后续部队抢渡湘江后,在江东陷于数倍于己的敌人重重围困之中。
12月2日,红34师再次强渡湘江,又被桂军包围于灌阳洪水箐,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冲出包围。12月3日下午,34师在全州县文塘的新树村遭桂军两个师堵截,战士们在陈树湘的率领下,奋起一搏,在黄陡坡与敌激战半日,双方打得血肉横飞。结果我军再次牺牲数百人,34师政委程翠林、政治部主任蔡中也壮烈牺牲。
34师已经陷入敌军的重重围困之中,此时陈树湘接到了中央军委的通知,让他们到凤凰嘴一带争取突围渡江;如果不能,撤退到湘南,继续进行游击战争。
接到命令后,陈树湘让战士们烧毁所有的文件,然后给战士们全部配备上步枪刺刀,硬是从桂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于12月5日终于突围了出去。
此时,陈树湘清点了人数,红34师的6000人只剩下200多人了,其余全部壮烈牺牲!来不及叹息,陈树湘带领最后的200勇士向道县(今属湖南永州)挺进。然而,12月11日,队伍行进至湖南江华时遭敌人伏击,陈树湘抱着机枪同敌人血拼,不幸腹部中弹。可他仍没有放弃,用皮带紧紧地压住伤口,躺在担架上,让战士们抬着,继续指挥战斗,队伍终于突出重围!
然陈树湘带领最后的队伍到达驷马桥时,遇到国民党道县保安团的截击。危急时刻,陈树湘命令大家突围,自己和两名警卫员留下掩护。又是一番激战,大部分战士突围成功。此时,敌人击中了抬担架的警卫员,陈树湘从担架上翻滚下来甩到田沟里,不幸被俘。
保安团的小兵发现重伤的陈树湘居然是一个师长时,大为兴奋,又把他用担架抬起来,到长沙请功领赏。
1934年12月18日,在陈树湘被敌人押送往长沙的途中,躺在担架上的他做出了一个震撼古今的决定。此时的他满腔悲愤,想到自己再也不能上战场了,再不能为红军战斗了,与其被敌人折磨受辱而死,不如自己结束生命!于是,到将军塘附近时,陈树湘趁敌人不备,他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从伤口处掏出自己的肠子,硬生生用力将之绞断!
宁断肠,不断脊梁!一代勇将,年仅29岁的陈树湘将军壮烈牺牲!
当此之时也,神州大地,山河含泪,日月无光!草木流血,石头带伤!!
毛泽东率领大军渡过湘江,得知陈树湘自杀殉国时,顿时泪如潮涌,对着苍天悲怆地高呼:“我的树湘,我的34师啊……”
(五)断头别母
陈树湘将军牺牲之后,恼羞成怒的敌人还没有放过他,他们丧心病狂地把烈士的头颅斩下,高悬在长沙的小吴门城楼上示众,以震慑老百姓。
将军头颅正对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街,街上一间破烂不堪的小屋里,正躺着他多病的母亲。
因为战争的原因,陈树湘同母亲多年没有见面了。此时,将军用这种悲壮的方式完成了与母亲的最后诀别。当时将军的头颅一定泪流满面,他流着热泪同母亲说:
“娘啊,儿子不孝,此生再不能在病床前伺候您了,您当保重!儿子走了……”
湘江血战,红34师从师长到政委、政治部主任,以及几乎全部战士都壮烈牺牲,但他们却成功地阻止了强大的敌军,掩护了中央红军主力渡江,功不可没!
不过中央红军在此次湘江突围中也损失惨重,从渡江前的8.6万人锐减到3万人。然而就是这3万精英,踏上了25000里漫漫长征路,他们将爬雪山、过草地,历尽千辛万苦,为中国革命,为抗日战争带来新的曙光……
再次向陈树湘和他的红34师全体将士们致敬,烈士们永垂不朽!!
(文/说历史的女人·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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