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结局:吃喝完毕唱着歌走到刑场,盘足而坐笑说:此地很好
(说历史的女人——第8期)
伟大的革命领路人瞿秋白的一生,是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度过的一生,是不屈不挠战斗的一生,但是无论在怎样的时刻或历史关头,他都保持了乐观的革命主义精神,比如在临终的一刻,他也是这样的。
——引
1933年底,对于瞿秋白的人生是一个转机,临时中央政府给瞿秋白发来一封电报,通知他前往中央苏区。这封电文,对于之前一段时间内处于被误解状态中的瞿秋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在接到这份电文后,他就立即决定动身前往革命根据地,毕竟那里才是他的舞台,才是他日夜思念的地方。
虽然,当时他的妻子杨之华没有被批准与其同行,虽然他要告别了在上海一起战斗的密友鲁迅等人······但是,瞿秋白知道,为了革命事业,他必须按照组织的指示离开。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瞿秋白的这次离开上海,却成了永远的离开,与妻子的永别,与好友的永别······
瞿秋白在1934年1月7日夜里出发,由上海先到汕头,再到大浦转道至中央苏区的首府江西瑞金。到达瑞金的时候,已经是2月5日。
虽然一路奔波,但是瞿秋白感到十分开心。到了瑞金之后,中央苏区政府对瞿秋白做了工作安排,虽然没有以前那种要职,仅仅只是让他做了中央工农民主政府人民教育部部长(后兼任苏维埃大学校长),但是瞿秋白早已不是为官职名利而活的老革命家,他对组织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做得极其认真、负责,处理得井井有条。比如在瞿秋白的倡导下,苏区成立了高尔基戏剧学校,为红军培养了一批艺术骨干和干部。
但是,当时的苏区,风云变幻,瞿秋白来到苏区半年后,就发生了一件事——时至1934年10月,因为王明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导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这次失败,对于红军革命队伍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也正是王明这次的致命错误,导致了红军主力部队的被迫长征。
根据中共中央的决定,一大部分离开长征,一小部分留在根据地继续开展工作。留下来的同志,成立了一个机构,叫中共中央分局,主持和领导、开展工作。当时留下来的同志,有陈毅、方志敏、瞿秋白等。
当时瞿秋白的身体非常不好,患了重病,但是为了革命事业,瞿秋白竟然还把组织给他安排的马夫,以及那匹好马都给了徐特立,说他在长征中更用得着。
长征开始之后,长征中的队伍苦,但是留下来继续战斗的苏区队伍,其实更苦,原因有三个方面:
第一方面是留下的队伍多数都是老、弱、伤、病、残,队伍战斗力弱不说,一部分同志还没有战斗经验,很多同志被捕,受尽折磨,甚至被残忍杀害;
第二方面是留下来的补给资源也极其匮乏,尤其是进入游击战后,大多数战士和同志躲在山里,日夜都是靠野菜充饥,甚至一度连野菜也不好弄到,日子之苦,难以言表。陈毅在后来回忆起这段生活,说'我们过得像野兽’。因为天寒地冻,饥寒交迫,冻饿而死者甚多;
第三方面是国民党的数十万围剿大军正在步步紧逼。
尤其是到了1935年初的时候,形势变得极其严峻,苏区大部分地区被国民党的围剿大军占领,对苏区展开的杀戮则更是令人不忍细叙。在这样的严酷环境下,瞿秋白的身体状况也跟着变得恶化起来,尤其是他的肺病变得十分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中共中央分局做出了一个决定,对瞿秋白进行转移,由香港转上海进行医治。同行的还有何叔衡、邓子恢、张亮、周月林。
这年2月11日,瞿秋白一行化妆成行商的人离开了瑞金,一周后,他们来到了中共福建省委所在地汤屋。但是2月24日离开汤屋,途径长汀县灈田区水口镇小迳村牛庄岭时,忽然天降大雨,阻堵行程,被迫滞留于山上一户农家。
但是,虽然天降大雨,但是他们的行迹还是被山下村中的武装豪绅所发觉,便趁雨包围了牛庄岭。情势危急,邓子恢便组织队伍进行突围,但是敌人势众,数次突围都没能成功,原本势弱的队伍也被打散。在突围战斗中,何叔衡不幸坠崖牺牲,张亮和周月林被敌人抓捕。只有邓子恢带领数名战士突围出去。瞿秋白原本已是病体,自然是行动无比困难,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又加之队伍被打散,他在万分艰难中,最后还是不幸被抓。
这些地方豪绅武装把瞿秋白等人抓住后,立即就押送到县城去邀功。
2月26日,瞿秋白被关押进了杭县的监狱,被严加看守起来。
当然,此时敌人虽然认为这些人肯定是共产党,但尚不知道抓捕来的具体是什么人,于是,他们开始了残酷的审讯程序。
但是,当他们提审瞿秋白的时候,瞿秋白说自己叫林祺祥,是一名医生。
敌人不相信,就对已经严重患病的瞿秋白进行了极其残酷的严刑拷打,但是瞿秋白以革命家的大无畏精神,不仅面对敌人的酷刑没有屈服,而且还掩护了被捕的另外两名同志张亮和周月林。
就这样,一下拖到4月10日,敌人还不知道瞿秋白的真实身份,敌人已经认为瞿秋白就是医生林祺祥。
但是不幸的是,在4月10日这天,另一个俘虏道破了瞿秋白的身份。
这名俘虏身份特殊,她是当时福建省委书记万永诚的妻子。此人被国民党抓捕后,向敌人招供,说敌人在灈田区抓捕的人中就有瞿秋白。
敌人闻听,拍案大喜,因为当时瞿秋白的身份比较特殊,属于中共高级领导人物,影响比较大。
瞿秋白被严加看守,时至5月9日被押到长汀,先是被关押在国民党36师驻守的长汀中学。
5月10日,敌人推出了一个叛徒,叫郑大鹏,令其来指认被俘中的瞿秋白。
郑大鹏没骨头,向敌人指认了瞿秋白。
被指认后,瞿秋白不闹不怒,反而淡然一笑。
时任国民党36师的师长是宋希濂,此君闻听真是瞿秋白,心情格外激动,赶紧给老蒋发了一封电报。
老蒋看了电报,也是如获至宝,如果能够让瞿秋白倒戈加入国民党阵营,那犹如增加百万大军。所以,老蒋立即派遣军统和中统的特务们前往长汀,对瞿秋白做工作。
国民党对瞿秋白可谓是软硬兼施,什么手段都用了,比如什么高官厚禄等等,但是瞿秋白依然是不为所动,毫不屈服。
其实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拉拢人的手段也无非如此,既然这些最拿手的手段都无效了,便会露出最后的狰狞的嘴脸——那就是举起残忍的屠刀。
原本想靠抓住、并劝降瞿秋白来邀功的宋希濂,也美梦破灭!只好请示老蒋,如何处理瞿秋白。蒋介石一看,既然瞿秋白不愿意跟着自己混,那留着自然是个巨大的麻烦,当然他更没有把瞿秋白放了的勇气和心胸。所以,就给宋希濂了四个字的电令:
“就地正法!”
时间走到1935年6月18日,早上8点整——宋希濂令特务连的连长带着老蒋的电令让瞿秋白看,大约在宋希濂那里,可能还残存了一点点的奢望——那就是在看到老蒋电令的一刻,瞿秋白能够“回心转意”。但是宋希濂太不了解瞿秋白,太不了解真正的共产党人了——瞿秋白瞧了一眼蒋介石对自己的处理电令,面上连一丝变化都没有,好像这不过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他看呢。
恰好当时瞿秋白正在写一首诗,于是,他把头转回去继续把那首诗写完,那首诗也就成了绝笔诗,全诗如下:
夕阳明灭乱山中,
落叶寒泉听不穷。
已忍伶俜十年事,
心持半偈万缘空。
写完之后,瞿秋白轻轻吐了一口气,平静而缓慢地说道:
“人生啊有小休息,也有大休息,今后啊我要大休息了!”
接着到了9点20分左右,瞿秋白在看守们的看押下,虽然病躯清瘦,但是依然神态自若——他缓缓走出监狱的大门,来到士兵严守的长汀中山公园的凉亭那里,拍了照片。
拍完照,瞿秋白就迈着安然的步伐走到凉亭那里,那里摆着酒菜:4盘菜,1壶酒。独自坐下,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旁若无人,犹如室外仙人。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瞿秋白郎然自语道:
“人之公余稍憩,为小快乐;夜间安眠,为大快乐;辞世长逝,为真快乐。”(看史至此,笔者也不由对瞿秋白如此之精神为之赞叹)
吃喝完毕后,瞿秋白在荷枪实弹的军兵的看押之下,走出中山公园,他点了一支香烟,一边抽着一边走着——你无法看到他是一个在赴刑场之人的任何形色,如果不是周围荷枪实弹的看守跟随,你还以为他是一个人在散步呢!
就这样,瞿秋白走向2里之外的罗汉岭——刑场就在那里,死神就在那里。
在前往刑场的途中,瞿秋白边走边唱起了歌,他唱的是《国际歌》和《红军歌》。他的歌声在空中回荡,道路两边的人群无不为之动容。
说起来,《国际歌》能够传至中国,还是瞿秋白1923年从苏俄回来后把这首歌准确地翻译成中文的呢!
说话间,瞿秋白已经走到了刑场——那是罗汉岭前养济院旁边的一块草坪,瞿秋白走到草坪的正中间,盘足而坐,然后对着身边的刽子手礼貌地微微一笑,说道:
“此地很好!”
连刽子手都为瞿秋白的大革命家的气场所折服,所动容,但是为工作所迫,他们只能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瞿秋白的躯体倒下了,但是那颗英灵却永远活在了人们的心目中,他的话语犹在——正如瞿秋白在5月13日和22日所写的文章里那些话:
“永别了,亲爱的同志们——这是我最后叫你们'同志’的一次······你们在斗争中勇猛精进着,我可以羡慕你们,祝贺你们,但是我已经不能够跟随你们了。”
(文/说历史的女人·绿火)
- 00043
- 0000
- 0000
- 0000
-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