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怀孕女战士被表哥出卖被捕,身中108梭镖,与胎儿壮烈牺牲!
(说历史的女人——第1762期)
革命战争时期,涌现出了无数英雄、先烈,但由于多种原因,被记入史册受后人缅怀的并不多。特别是那些女英雄,你翻翻各个时期的教科书,翻来覆去,基本就刘胡兰、江姐、赵一曼等少数几个。其实在那个年代,同刘胡兰江姐赵一曼等巾帼英雄一样壮烈牺牲的还有许多,她们被淹埋在历史的尘埃里鲜为人知。今天笔者要讲述的这一位就非常突出:她刚结婚一年丈夫就在战场上牺牲了,但她踏着爱人的血迹继续战斗。后来不幸被表兄出卖,可她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坚贞不屈,最终连中敌人(刽子手)108梭镖,带着腹中的胎儿共遇难,严格来说是壮烈牺牲!
她于1912年9月出生在湖南省华容县,她名虽叫杨贵银,但家里一点也不富贵,也跟银子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穷得叮当响。杨贵银跟一般的男孩子一样,六七岁便开始上山放牛、割草,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直到她14岁时,命运才发生改变。
众所周知,在中国革命史中,湖南的革命,尤其是农民运动,很早就在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的领导下开始了。1926年,华容县的农村也有了农民协会。在农协的号召下,广大农民子弟便开始走进学堂学文化了。当然,那时候就开始提倡男女平等,农村女孩也一样要读书。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我们的主人公杨贵银自然也有了上学的机会。
作为已经14岁的“大龄”女孩,杨贵银这时候读书虽有点晚,认字比较吃力,但思想觉悟提高得比较快,14岁的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带着那些小弟弟小妹妹,边读书,边革命,也是像模像样的。杨贵银当了儿童团团长,她和小团员们又是站岗、放哨,又是斗地主、打土豪,表现很优秀。
可刚过了一年,湖南便发生了一件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反革命事件“马日事变”。1927年5月,反动军阀许克祥在长沙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他调集军队向国民党湖南省党部、省总工会,以及省农民协会等机关发动突然袭击,收缴工人纠察队武装,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干部多达100多人,使长沙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甚至对整个湖南的革命运动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在华容县杨贵银的家乡,也有多名农民协会的骨干遭到反动派的迫害,使农民学校无法继续开办,学生们也失去了学习的机会。所幸,还有些革命者决不屈服,他们在当地秘密组建了少先队等组织,杨贵银便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少先队。
别小看少先队这个小组织,在当时许多革命秘密组织被破坏,中共的情报系统被破坏后,少先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队员们年龄小倒成了一种优势,不易被敌人察觉。那时15岁的杨贵银便自告奋勇,第一个报名参加了为革命送情报的工作,从此正式走上革命道路。她因优秀的表现,于第二年又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
在风起云涌的革命形势之下,华容县第一个苏维埃政府在明碧山成立,于是当地农民的土地革命也大规模开始了。杨贵银在土改中也成了活跃分子,担任了青妇主任。
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让反动派害怕了。1930年,敌人的“围剿”来了。此时18岁的杨贵银已成了革命的骨干力量,她不仅在后方工作,带领群众运输物资,救护伤员,甚至还到前线配合赤卫队作战,冒险到敌人的驻地附近侦查敌情等,为我军反“围剿”中的一次战斗“明碧大捷”做了相当的贡献。也在这一年,她光荣入党。
15岁入队,16岁入团,18岁入党,杨贵银成长之快,让人称赞,堪称女中豪杰;但一路走来,她付出的努力也可想而知。
也是在18岁这年,这位女中豪杰收获了爱情。她同年轻的战士王克文走到一起,结为革命伉俪。
然而战争岁月,爱也不甜,他们夫妻婚后聚少离多。刚结婚几个月,在那年的春节,刚吃完团圆饭,王克文便接到通知要上前线。杨贵银不得不给丈夫收拾好行装,送爱人匆匆地出门了。
可令双方谁也想不到的是,这次分别竟成了他们的永诀。
丈夫上前线,做为妻子的杨贵银也没有呆在家里,她也是一位战士,她则随赤卫队奔波在洞庭湖边的另一个战场。
1931年春,王克文在战斗中壮烈牺牲。
消息传来后,杨贵银悲痛欲绝。才结婚不足一年,她和丈夫在一起的时间非常有限,她几乎还没有尝到爱情的滋味,甚至还没感觉到被家庭琐事困扰的烦恼或幸福,就这样匆匆地失掉了爱情!还有,此时她已经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孩子还没有出生,甚至还没有成型,便失去了父亲!当时,她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然而,作为一个革命者,一名战士,她是真的没有资格伤心,也没有闲暇哀悼。
因此,处理完后事,杨贵银便毅然决然地回到战斗之中。她明白,丈夫是为什么而死的,爱人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他的牺牲,是为了后人不再去牺牲。
擦干眼泪,继续战斗。杨贵银做着以前一样的工作,运送弹药和军粮,看护伤员(只是令她伤心的是,丈夫没有机会做为一名伤员让她照顾一天),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探敌情,去送情报……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这天杨贵银突然感觉不对劲。她低头看了一下,似乎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明显的大了。是啊,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在作战,她肚里还有一个人,那是他爱人的骨血,是烈士的唯一血脉。她为此而激动,爱人有了后人,革命有了继承者。
于是,鉴于自己行动的不便,杨贵银选择暂时休养一段时间,等把孩子生下后再接着战斗。但由于她的党员身份,为安全起见,她不便回婆家和娘家,而是到了姑妈家。
姑妈家离她家不远,事实上也并不安全,村里还是张贴了反动派悬赏杨贵银的告示。于是有一天,杨贵银的表哥为了得到赏金便卑鄙地出卖了她。得到消息后,反动派匪徒们立即包围了杨贵银的住处。
那时的杨贵银才19岁,乍一看还是个小姑娘,细看才知道她是个孕妇。于是敌人就十分轻看她,不拿她当回事,想吓唬吓唬她,就会乖乖招供,叫她说啥就说啥。
可敌人想错了。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十分倔强,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于是敌人将她带到一个审讯室里,那里已经捆绑着好几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革命者。敌人指着这些人对杨贵银说:“看清了吧,你要是不招,就是这下场!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谁是共产党,苏维埃政府委员藏在哪里,你不但不会遭受皮肉之苦,还会受到奖赏,马上放你回家。”他们还指着她的大肚子坏笑着:“呵呵,你还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吧!”
看着面前几位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同志,杨贵银也是极为心疼,一点不怕也是不可能的。但他想到自己的丈夫已经为革命牺牲,而自己又岂能背叛革命,苟且偷生?于是她昂首挺胸,索性说道:“好,我承认我是共产党员。但我只是我,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其他的情况我一概不知!”
敌人见她有所松口,毕竟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于是便拿来纸笔,妄图让她写自首书;还劝她,如果肯说实话,将给她自由,她此后将有吃有喝,想读书还能继续上学。
杨贵银微笑着接过了纸笔。敌人还以为她真的动心了。谁知杨贵银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纸撕得粉碎,又把笔给折断了!
“好硬气的娘们!”敌人气坏了,于是下令将杨贵银关起来用刑。
匪徒们将她吊起来打,一阵阵皮鞭抽过之后,杨贵银还是咬着牙不招。接着敌人继续动用酷刑。传说中的灌辣椒水或者用竹签插进十指的指甲里,或者对于女性惯用的侮辱手段,究竟用没用过也难说,在此笔者也不忍描述。总之杨贵银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始终没有出卖任何一个同志,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党的事情,她宁死不屈,决不写自首书。
敌人实在没有办法了,把杨贵银关押数日之后,决定将其处决。
1931年9月28日,就在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第10天,历史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在1723年前,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场赫赫有名的战役即赤壁之战,此战,曹操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本来孙刘联军以为曹操这下死定了,但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华容道义释曹操!关羽在关键之时,放走了一个死敌。关羽的做法不管对不对,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关公干什么事都是“义”字当头,曹操虽是赤壁之战的第一“战犯”,但此人对我有恩,我还是要救他一命!
然而讽刺的是,时隔1700多年之后,在华容县,这个曹操当年逃跑的必经之地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一群土匪一样的反动派押着一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要处决她!相比当年关云长对曹孟德的手下留情,对曹操的“义”举,这帮土匪们是如何做的呢?如果对方是一个像曹操这样的枭雄也就罢了,你逮住了他,尽可以千刀万剐;然而对于一个弱女子,还怀着身孕,他们何曾有一点“情义”可言?
关键是,此时日寇已经大兵压境,对我中华虎视眈眈,你们这些拿武器的人不去跟日本人干,却拿一个弱女子开刀,逞得什么威风?
9月28日这天,多达108名铲共义勇队员将杨贵银押到马家垄,然后将她死死地捆绑在田地边的一棵树上。他们为了震慑老百姓,杀一儆百,还强行把全村人都赶过来,看他们行刑。其中杨贵银的父母也在其中。
开始敌人还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劝降杨贵银,他们不相信一个弱女子有那么大的能量,真的不怕死。于是再次威逼利诱了一番。但面对刽子手的无耻嘴脸,杨贵银毫不退让,她斩钉截铁地说:
“呸!我生是共产党的人,死是共产党的鬼!杀了我吧,我死了也要干革命!”
此时的情景像极了刘胡兰面对刽子手时的大义凛然。不,她是16年后刘胡兰的榜样!
“小丫头,嘴还挺硬!那么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梭镖伺候!”
顿时,108个敌人凶神恶煞般围拢过来,他们每个人都手持梭镖,恶狠狠地对准了杨贵银。
杨贵银面不改色。可此时却吓坏了杨贵银的母亲。
“贵儿,我的傻孩子啊——”
母亲大叫着女儿的名字,愤怒地冲破土匪们的阻拦,跌跌撞撞扑倒在女儿身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心肝痛哭失声。然后她回头对着敌人哭喊道:“你们扎死我这个老婆子吧!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她还怀着孩子啊……”
可那些野兽们哪能听懂人话?他们毫不顾忌母亲的请求,为首的匪徒一脚踢开了她,喝道:“动刑!”接着他补充道:“统统开始,给我刀刀见血,一齐上!”
于是,天地间顿时出现了千古罕见、人神共怒的一幕:108名敌人,108名刽子手,108头野兽,全部亮出闪着寒光的梭镖,向杨贵银投去……
顿时,杨贵银的胸前、腹部,以及腿上、胳膊上到处刺满了梭镖,100多个血窟窿,让我们的女英雄变得体无完肤,完全成了一个血人,真是令人惨不忍睹……
当此之时也,天地为之含悲,草木为之流血,风云为之变色!
围观的老百姓无不扼腕而叹,唏嘘不已。杨贵银的父母也都哭昏了过去。至此,这位19岁的女英雄才低下她始终昂着的高贵的头颅,带着她腹中数个月的可怜的胎儿,踏上了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在路的那一头,杨贵银的爱人,同样年轻的战士王克文,见到他蹒跚而来的“妻儿”,将如何得泪雨纷飞?
后来,乡人们为缅怀女英雄杨贵银,为之赋诗一首,被后人广为传颂:
浩气贯日月,壮烈泣鬼神。
熔炉冶少年,革命扫秽腥。
组织儿童团,参战设疑兵。
青妇做主任,逮捕入牢囹。
母亲陪杀场,女儿铁骨铮。
腹内小生命,一起铸忠魂!
杨贵银的名气远远比不上刘胡兰、江姐、赵一曼,也许她的历史功绩也远远比不上这几位著名女英雄,然而,杨贵银和她们同样具备一位巾帼英雄所有的一切品质,一样拥有一个的革命家的崇高气质!她一样将永垂不朽!
如今,近百年过去,湖南省华容县还矗立着一座高高的“明碧山烈士纪念碑”,旁边还有一个专门为杨贵银烈士修建的纪念亭,每年清明,便有不少人前来凭吊烈士。
岁月沧桑,日月轮回,历史抹不掉烈士的血迹,天地永留着烈士的英魂!
(文/说历史的女人·夏日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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