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仅高1米49,18岁嫁徐海东竟成其保护神,照顾重病丈夫30年
(说历史的女人——第1524期)
1955年的中南海授衔中,徐海东是继战神粟裕之后,第二个被授大将军衔的。在共和国十大大将中徐海东的地位,也相当于十大元帅中彭德怀的地位。他跟彭帅也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比如英勇善战,特别能打,还有就是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
徐海东绰号“徐老虎”,人如其号,其勇猛和火爆脾气都是赫赫有名的。他于1900年6月生于湖北黄陂徐家桥村(今属大悟县)。他家境贫寒,早年曾当过11年窑工,练就了一身力气一身胆,使之长相如虎、性格如虎、气魄如虎。徐海东25岁就到武昌参加革命,不久到国民革命军第四军任职,参加了著名的北伐战争。
“徐老虎”这个绰号当然是硬打出来的。在北伐著名的汀泗桥战役中,徐海东曾带领一个排,一举拿下敌军4个炮兵连,缴获12门大炮,自此名扬天下。
不过之前的战斗都是牛刀小试,徐海东的主要战绩是在红军时期(在这个时期他的战功要高于粟裕)。1931年3月,31岁的徐海东任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第12师第38团团长,自此,他才真正开始了他一生的虎威生涯,成为红军的一员虎将。他虽贵为团长,但每战必身先士卒,动不动就挥舞着大刀冲向阵地,猛虎下山一样,他的队伍不打胜仗才怪。
比如在1932年2月进行的商潢战役中,敌军攻破了我一营前沿阵地,营、连、排指战员大部分都阵亡了,情急之中,徐海东干脆脱掉了棉衣,直接冲上白雪皑皑的阵地!这跟当年赤膊上阵的许褚都有一拼。
当时徐海东大呼:“共产党员,牺牲也要向前倒!”战士们看到这一幕,还有啥说的,拼了吧!最终,他率领全团坚守阵地三天三夜,打退了敌人20多次进攻,保证了战役全局的胜利。战后,他受到红12师师长陈赓的大赞。
值得一提的是,1935年9月15日,徐海东率领的红25军同刘志丹领导的陕北红军会师,成了第一支完成长征的红军队伍。红25军在徐海东等人的领导下,历时10个月,纵横5个省,在与党中央失去联系的情况下,顽强地独立作战,经过许多恶仗,历尽艰险,受到了极大的考验,有力地保存了革命有生力量,为红军的历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后来徐海东也受到了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的极大关注,他曾在《西行漫记》中专辟《红色窑工徐海东》一篇,文中如此称赞他:“中国共产党的军事领导人中,恐怕没有人能比徐海东更加大名鼎鼎,也肯定没有人能比他更加神秘的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虎将,一位在十大大将中排名超过陈赓的名将徐海东,却曾经对一个矮小瘦弱的女子说:“没有你,我徐海东就不存在了……”如今查不到徐海东身高的资料,但从老照片上看,他比周恩来还高,起码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而这位矮小的女子比他整整低了一头,有关资料显示,她身高仅有一米四九,而且十分瘦弱。
但就是这位小女人,18岁嫁给徐海东,竟成了他的“保护神”,她曾数次挽救徐海东,照顾重病的丈夫长达30年之久,不离不弃。今天,咱们就来讲讲徐海东夫人周东屏的故事。
(一)差点被红军抛弃的“小女孩”
周东屏原名周少兰,1917年出生于安徽省六安县狮子岗乡的一个贫困的农家。其父为了生计曾当过木匠,但周少兰还是逃脱不了旧时女子的悲惨命运,她10岁时就被送到当地一个姓沈的大户家当了童养媳。在婆家,周少兰受尽煎熬。于是在她12岁时,便寻机逃了出来,参加了红军。
如今想来,那时的周少兰可真是太不容易了,12岁,还是一个孩子,尤其是,她由于先天的原因,加上经常吃不饱饭,饥寒交迫,导致她个头很小,而且十分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是如何逃出魔掌的?历史鲜有记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逃脱成功了,到了徐海东的红25军。
那时小小的周少兰很不起眼,参加红军也干不了什么,开始就是到后勤部干杂活,比如缝缝战士们的衣服、被褥之类的。后来她不甘心,要求上前线,但都不被长官允许,一直到她15岁时,才升级为“护士”,开始为伤病员服务。
在红25军,周少兰当然知道徐海东的大名,而且也见过他们的首长,但她听说徐海东脾气暴躁,动不动对战士发火;尤其是,他还不喜欢女兵,这让周少兰对徐军长一直有一种敬畏感。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嫁给他,还成为其保护神。
然而历史就是这样充满玄机。
1934年11月16日,红25军开始了举世闻名的长征。鉴于当时的险恶环境,红军决定精简队伍,规定让女兵留下。当时25军,包括周少兰在内共7个女兵,她们每人发了8块大洋被安排留守在根据地。
但这7个女兵不想留下来,她们执意要跟着部队走,她们发誓要和红军战士们患难与共。当时的政治部主任戴季英反复动员,也阻止不了她们的决心。
部队出发那天,周少兰她们吵吵闹闹,甚至哭喊着,非要跟着红军走。这事就惊动了时任副军长的徐海东。他走到这几个女战士旁边吼道:“你们哭哭闹闹的,还像红军战士吗?太不像话!”
此时周少兰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向徐海东说:“徐军长,我不想留下来,我不想回家再当童养媳,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跟着红军走!”
徐海东看着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只见她长得矮小瘦弱,但也清清秀秀,充满灵气,只是还像个小孩,于是问:“你多大了?”意思是,你这么小,怎么能跟着红军长途行军?
周少兰傲然说道:“我都18岁了!”
一贯比较严肃的徐海东一下子乐了:“哈哈,哪有18岁了还这么矮的个子?”
周少兰一听这话就来了气,“我从小就吃苦受累,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会不长个子吗?”
徐海东无语。
这时,那几个女兵都来到徐海东跟前,请求留在队伍里。徐海东见她们态度坚决,也心软了。是啊,如果她们留下来,说不定又会被家人弄回去,当童养媳什么的,她们也太可怜了,岂能把人丢下呢?于是就答应她们跟着行军了。
后来,这7位女战士就成了红25军中著名的“七仙女”。她们在红军的长征途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那时环境非常险恶,还要经常对敌作战,一直有伤病员出现,这7位女兵就担负起了看护伤员的重任。为了照顾伤员,她们要想办法去弄吃的,去挖野菜甚至去寻找草药,付出了极大代价,所以战士们亲切地叫她们“仙女”。
(二)拯救徐老虎的女孩
不过红军长征可是真的苦,这令当时实际年龄只有17岁的周少兰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她由于个头太过矮小,走不快,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比如别人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可她为了赶进度,就得一直走;甚至吃饭时,她还要吃着走着。她真的不敢停下来,因为那时,你一旦跟不上队伍,落下来会很麻烦很危险的。比如一旦不小心掉进草地的泥潭里,大部队走了,你即便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
但在周少兰心里,能跟着大家一块走,就很满足了,总比回去当童养媳幸运得多。况且,在行军中,她还有当护士的重任,这使她心中始终充满力量和斗志。
那时的红军长征可不是一般的旅行,缺吃少穿不说,还经常遭到敌人的围追堵截。1934年12月10日,刚长征不到一个月,红25军就遭遇了一场恶战。那天,红军走到陕西洛南县庾家河,鄂豫皖根据地的各位领导们正在开会时,受到国民党军60师360团的袭击。当时情况十分危急。
徐海东端着机关枪亲自上阵,带着233团的战士同敌人展开激战。战斗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军长程子华和副军长徐海东都严重受伤。一颗子弹射进徐海东的左眼,并从后颈钻出。他流血不止,生命垂危!在医护人员的努力下,徐海东总算止住了血,但他的喉咙却被一块淤血堵住了。处在昏迷中的徐海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块淤血排出来,他面临窒息的危险!
关键时刻,护士周少兰挺身而出,做出了惊世一举!她俯下身子,用嘴一口一口将徐海东喉咙里的淤血吸了出来!
徐海东虽仍处在昏迷之中,但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了下来。大家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接下来的数日,周少兰几乎一刻也不离徐海东左右,她一次次给徐海东的伤口消毒、包扎,即便夜里也不敢放松对他的观察。经过她的悉心看护,徐海东终于醒了过来,此时已经过了四天四夜。看到军长醒了,周少兰激动万分:“军长你可把人急死了!”
可徐海东却微笑了一下说:“哦,我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可以说是周少兰救了徐海东一命,于是他对这位17岁的“小女孩”刮目相看了。
徐海东尽管保住了一条命,但毕竟受伤过重,接下来需要慢慢调养,不能乱动,这让火爆脾气的他很不爽,经常对周围的人发脾气。但他只要看见周少兰过来,便会很快消火。
在周少兰的悉心护理下,徐海东的伤势渐渐好转。他甚至渐渐对周少兰产生了“依赖”感,有点离不开她了。这天,徐海东对周少兰说:“如果没有你,我徐海东就不存在了。少兰同志,我建议你改个名字,叫‘东屏’吧。你就是我徐海东的保护屏障!”
周少兰欣然同意。因为在同徐海东的接触中,她也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此后她就叫周东屏了。
军政委吴焕先发现徐海东对周东屏有意,于是就对周东屏说:“我就把徐军长交给你了啊!”于是周东屏在这一阶段就成了徐海东的“专业”护理了。
(三)徐海东的保护神
患难见真情。在艰苦的长征途中,周东屏对徐海东的长期关心和照料,让徐海东不仅十分感激,也对她自然产生了爱情。少女周东屏自然也对偶像般的徐海东将军暗生情愫。
当战士们看出他们之间的恋情,有人议论时,率性的徐海东索性把此事公开化,并宣称要娶周东屏。不过他们还是坚持到走完长征,1935年10月,在程子华和刘志丹的主持下,35岁的徐海东和18岁的周东屏,在陕北的延川县永坪镇举行了婚礼。
婚后,夫妻俩十分恩爱,周东屏甚至成了徐海东的“保护神”。
就像粟裕和陈赓大将一样,由于长年征战,喜欢拼命的徐海东多次受伤(他一生有9次重伤,留下17处伤疤),导致他年纪轻轻就经常犯病。长征结束后不久,他就得了肺结核等病。1938年初,徐海东又犯病咳血,中央让他到延安治病养伤,并被安排在马列学院学习。
那时许多有志青年从全国各地来到延安,当然有不少漂亮的女学生,比如后来贺龙、彭德怀、林彪等人都是在那时找的漂亮女生组成家庭的。相对于他们的夫人薛明、浦安修、叶群这些有学问有颜值的女生,矮小的周东屏当然很不起眼了。这天便有个同志对徐海东开玩笑说:“老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大学生啊?”
徐海东骂道:“混话!东屏是受苦人,我也是泥巴人,我们既是夫妻,又是战友,我怎么能干那种事?!”自此,徐海东夫妻更加恩爱了。
徐海东不是会享受的人,病刚有好转,他就要求上前线。1939年9月,徐海东被任命为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副总指挥,兼四支队司令员,随刘少奇同志离开延安到华中战场。
此时周东屏已经有了两个小孩,老大儿子才两岁半,小女儿还不到半岁。她本可以留在延安照看孩子,但她为了照顾徐海东,毅然随丈夫到前线去。因路途遥远,一路颠簸造成了徐海东肺病复发,他咳嗽不止,还大口吐血。刘少奇只得命人用担架抬着他行军。
到达指挥部后,徐海东休息了一下,身体还没有恢复,就率领部队同日寇打了一仗,此战连续激战三昼夜,取得了皖东反扫荡的一次重大胜利。
但徐海东再次付出了极大代价,从前线归来,他又犯病了,大口吐血后便昏迷过去了。当时他胸部肿胀,疼痛难忍,呼吸困难,不能盖被子。周东屏就想法用一个铁丝架放在床头,再把被子盖在铁丝架上。
后来徐海东确实病得很重,不仅难以指挥战斗,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毛泽东闻知,便电令徐海东“静心养病,天塌不管!”这时,周东屏便发挥出她做为一个战地护士的优势,全面照料丈夫了。她经常冒着生命危险到山上采药。在一次采药时,她遇到了一位躲避战乱的老中医,便把他请来给徐海东看病。
经过老中医的诊治和周东屏的悉心护理,徐海东终于又战胜了死神,转危为安。可以说,这次也是妻子挽救了他。
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徐海东还时不时发病。若不是妻子周东屏,他也许难以活下去。1943年冬,徐海东又突然大口吐血,高烧昏迷,再次倒在了战场上。这次相当严重,战士们以为他难以过关了,甚至要提出为他准备后事了。但周东屏绝不放弃,她相信自己丈夫的意志力。
周东屏长期以来照顾徐海东有了经验,她坚定地认为中草药对丈夫比较管用,当大家无计可施之时,她再次力排众议,主张用中草药给丈夫治病。可是那时条件艰苦,哪来现成的中草药?于是她瘦弱、矮小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崎岖的山路上,出现在陡峭的悬崖边……
周东屏通过自己采药,并且又把老中医请来为丈夫诊治,徐海东终于再次“满血复活”。他不禁动情地说:“东屏,又是你救了我!”
于是,徐海东继续出征……
在徐海东的战争生涯中,有一个遗憾是,他没有参与解放战争。抗日战争后,他基本上就只顾看病了。事实上,抗日战争,他也是在同疾病的斗争中进行的,他经常在担架上听前线的报告,并指挥战斗。为此,他的夫人周东屏付出了很多,数次从死神手中夺回他的生命。可抗日战争结束后,徐海东再不能参战了。
1947年9月,中央强令徐海东到大连养病。在大连他得到了现代医学的全面治疗。他第一次接受X光透视时,是一位留美医学专家和一个苏联名医给他做的检查。他们发现徐海东的肺部大部分都失去了功能,便吃惊地问:“这真是个奇迹,你是吃什么药才活到今天的啊?”
徐海东指着妻子说:“问她好了。她叫我吃什么药,我就吃什么药。我能活到今天,全是我夫人的功劳。要不是她,我早就见马克思了!”
1951年5月10日,周恩来和邓颖超亲自到大连去看望徐海东。周恩来握着周东屏的手说:“你把海东同志照顾得非常好,我代表党中央、毛主席感谢你!”
不过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限制,徐海东的病一直没有痊愈,他已经伤得太重,可以说从1940年开始,一直到他1970年去世,都被伤痛折磨着。
在特殊历史时期,徐海东大将也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他本来一直在医疗条件比较好的北京养病,但在1969年10月20日深夜,他接到了军委“办事组”的命令,说是要打仗了,要他两天之内离开北京。于是第二天,徐海东在妻子周东屏的陪同下坐上了南下的列车。自此,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被“疏散”到了河南郑州。
徐海东生命的最后阶段是在郑州的一个干休所度过的。那是一幢阴暗潮湿的房子。他到来时天气已经比较冷了,但屋子里暖气坏了,水管还漏水,都没人修。徐海东很快就感冒了,肺炎等病更重了。那时候,他的医药供应基本上也断了,连每顿饭后必须服用的酵母片都难以保证。
徐海东曾尝试给北京打电话求助,可电话根本打不通,信件也得不到回复。此时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妻子周东屏了。周东屏知道丈夫是无辜的,就安慰他,竭尽全力让他过得好一点。最终在干休所的其他老同志的帮助下,在妻子的安抚下,徐海东又顽强地度过了5个月。
1970年3月25日,70岁的徐海东病逝于郑州。当时孤独的周东屏泪如雨下,她望着再也醒不来的丈夫说:我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从1940年到1970年,徐海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若没有周东屏,他的后果难以设想。
徐海东生前曾十分感激地对他瘦小的妻子说:“东屏,咱们结婚太早,使你受累了。这些年,你又当战士,又当孩子的母亲,又要日夜照顾我,实在太难为你了!”为了丈夫,为了一双儿女,周东屏30年如一日,从她23到53岁,可以说是伺候了徐海东大半辈子,然而她无怨无悔,对丈夫不离不弃。她用她矮小的身躯,撑起了徐海东、徐老虎的一片天。
徐海东被授大将军衔,而周东屏在1960年也被授上校军衔。也许不少人质疑,她就是一个护士出身,没有正经打过仗,凭什么当上校?但相对于如今那些只知道在文工团唱歌的明星们,她更配得上如此殊荣!
在徐海东去世后,周东屏仍旧以她1米49的身躯坚强地护着徐海东的家,陪伴、守护着她的一双儿女。她的儿女也都很有出息,儿子徐文伯后来担任了文化部副部长,女儿徐文慧毕业于北京航空学院,后曾任开国元勋后代合唱团理事长。有此妻儿,徐海东大将也当此生无憾了。
1997年,周东屏老人无愧而逝,享年80岁。
最后,请我们用徐海东大将曾写给妻子的一首诗《赠东屏》,来缅怀这位可敬的老人吧:
尊我护我细用心,
养儿育女劳其神。
宾客来至盛情待,
贤妻良母好心人。
(文/说历史的女人·夏日漱冰)
参考资料:《徐海东》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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