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嫁汉奸,又与人私奔,后成“八女投江”为首的抗日女杰!
(说历史的女人——第1456期)
提起抗日战争中的“八女投江”,尽管比不上“狼牙山五壮士”那么家喻户晓,恐怕大家也都不陌生;但你知道这投江的八位女战士都叫什么名字?她们为首的是谁?她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英雄事迹?今天咱们就来聊聊这位传奇女性:她被迫嫁汉奸,又与人私奔,后成为“八女投江”为首的抗日女杰!
(一)被迫嫁汉奸
冷云并不冷,也并不姓冷,她本名郑志民,一个很男人的名字。郑志民于1915年出生于黑龙江桦川县悦来镇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所以自小就有机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她这个很男人的名字是她16岁上师范学校时自己改的,取为国为民之意;“冷云”这个名字则是她在秘密参加抗日联军时,为避免连累家人等原因,从她喜欢的古诗中取的,可见她也是有一位有古诗文底蕴的才女。
冷云在1931年考入桦川县立女子师范学校后,就受到革命思想的启蒙了,并于1934年(19岁)入党,之后在佳木斯从事机密工作。冷云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南门里小学(即建国后的冷云小学)任教。此时属于她的麻烦事来了。旧时女子在婚姻上都是没有自由的,冷云同样遇到了父母的逼婚。
对方是同村的孙汉奇。冷云还在上小学时,就被父母订了婚。此时,经过革命思想熏陶的冷云当然对爱情也有自己的想法,对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她是百般的不愿意。况且,那个孙汉奇也不是正派人物,他此时当了伪满的警察,替日本人做事,是个汉奸一类的人。这都是冷云所不能容忍的。她想逃婚。
然而命运却不能成全她。因为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考虑到冷云在当地担负着重要的机密工作,希望她跟对方完婚,以便之后做策反工作。那意思是,结婚后,借助丈夫,打入日伪军内部,当个卧底,为我抗日联军服务。
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国家民族的命运,冷云只有咽下泪水,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二)被迫与人私奔
冷云结婚后,当然谈不上跟丈夫有什么感情。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两口日子过长了,也难免日久生情。但在三观上,在革命立场上,冷云是坚决不会动摇的。于是她也曾想以自己的真情打动丈夫,就是策反之,劝丈夫弃暗投明,参加抗日联军,走上光明大道。但孙汉奇却丝毫听不进妻子的良言相劝,铁定为日伪干到底了。
朽木不可雕也。冷云对孙汉奇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决定走自己的路了。结婚一年后,冷云经过组织同意,终于离家出走参加了东北抗日联军。
但此时的冷云却又同一个不光彩的词“私奔”联系在一起。冷云高高的个儿,长得亭亭玉立,皮肤白净,面容清秀,而且文化高,性格又活泼,能歌善舞,所以她在南门里小学当老师时,就颇受人关注,老师和学生们都很喜欢她。大家都为她嫁给一个日伪警察而惋惜。
当时冷云嫁给孙汉奇,在家里一直很苦闷,但一到学校,就变得开朗起来。学校的一个叫吉乃臣的男教师(也是地下党员)对他很关注,两人工作之余经常在一起聊天、下棋、打球、吹口琴等,渐渐产生了爱情。
后来冷云离家出走参加抗联时,上级为了防止日伪军追查而暴露组织,决定为她制造一个假“私奔”事件,即让她跟吉乃臣演一场“私奔”的戏,以遮人耳目。这种事,在当时的乡间,是很不光彩的。但冷云为了顾全大局,再次决定做出牺牲,配合组织,被迫与吉乃臣私奔了。
于是在1937年,南门里小学就传出了冷云和吉乃臣,这对“不规矩”的男女失踪的消息。因为两人的恋情本来在当时就传了出去,这下大家铁定以为这俩人是私奔了。当地报纸又把这个“绯闻”进行了曝光。结果冷云的丈夫孙汉奇信以为真,而且恼羞成怒,去冷云家里大闹了一场。然生米做成熟饭,他也没法,只得跟冷云宣布离婚。
不过这对冷云来说,其实是求之不得的。能跟自己的恋人一起私奔,何乐而不为?至此,冷云是真的收获了爱情。不过,由于革命的需要,这事情得保密,所以在冷云的家里,她的父母也认为女儿是跟人真正私奔的,为此,郑家在家乡背了很长时间的骂名,直到建国之后。
很有文化的冷云参加抗联后当了文化教员。不过在第五军,生活非常艰苦,在原始密林中,基本住的都是地窝子。她每天傍晚,都把全体指战员集合在树林间上文化课。没有纸笔,她就用烧糊成黑炭状的树枝在桦树皮上写字,耐心地教大家认字学习。
后来,具有领导能力的冷云又被派到妇女团担任指导员,此时她已经跟吉乃臣结婚,并怀孕在身,就经常挺着大肚子在山里行军,辛苦地指导妇女团的工作。
(三)牡丹江上的八朵牡丹
1938年初夏,冷云生下一个女孩,还未来得及高兴,丈夫吉乃臣已在战斗中牺牲了。20岁被迫嫁汉奸,22岁被迫与人私奔,让自己和家人背上骂名,23岁丧夫,冷云的人生也是很坎坷了。
但是,在革命战争年代,冷云顾不得这些,她的生命之花仍在战火中绽放,属于她的真正辉煌即将来临……
1938年夏天,日本关东军纠合伪蒙、伪满军对松花江下游展开“三江大讨伐”,东北抗联第四、第五军为摆脱困境并开辟新的活动区而进行西征。面对新的挑战,刚分娩两个月的冷云下了狠心,强忍着心中的不舍——面对才两个月就没有了父亲的襁褓中的婴儿,她是真的不舍——把女儿寄养在依兰县土城子的一对朝鲜夫妻家里(后来孩子失踪),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率领妇女团几十个人随第五军第一师出发了。
后来第一师受到了敌军的围追堵截,人员损失极为严重,绝大部分战士都牺牲了,只剩下100多人,被迫返回。为了寻找第五军军部,他们躲进深山密林里进行了长达27天的饥饿行军。这近一个月,战士们受尽折磨,粒米未尽,全靠采野果子和野蘑菇充饥。当时冷云带领的妇女团也在战斗中牺牲很大,只余下最后的八个人(其中有3个朝鲜族的)了,她以虚弱的身子硬撑着带领这八个姐妹随军艰难地行进着。
1938年10月2日,冷云等人随部队行军到林口县牡丹江支流乌斯浑河畔,此时正值秋后,河水暴涨,波涛汹涌。部队经过长时间的远途行军,此时极度疲惫,是又累又饿又冷,面对闪着寒光的滔滔河水,师长决定在河畔休整,待第二天黎明再过河。战士们在河岸燃起几堆篝火,相互偎依着取暖。冷云鼓励大家说,“我们经过了千难万难,但只要活着就是胜利;只要我们活着,总有一天,会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
夜幕降临,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就在火堆旁相继入睡了,年仅13岁的女战士王惠民还偎依在冷云的怀里……
然而此时,一个噩梦渐渐向他们袭来。
当时日伪军在山林中布了不少暗哨。那天后半夜,抗联战士们燃起的篝火被10公里外的汉奸葛海禄发现了。他去报告了日军。
日军熊本大左立刻指挥1000多人包围过来。第二天拂晓,抗联战士发现了日军,他们急忙向外冲。但面临十倍于我的敌人,疲惫的战士们尽管进行了激烈的战斗,但很快陷入了困境。此时,冷云彰显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斗志。她把妇女团仅有的几名战士分成三个小组,从侧面袭击敌人,掩护主力部队转移。
刚到的日军没有摸清情况,以为遭到了我军的伏击,于是阵脚大乱。主力部队趁机集中火力向敌人开火,冲出日军的包围圈,躲进密林,继续前进。他们到达几百米外的柞木岗时,脱离了险境,但发现八个女战士并没有撤回来。远远地,河边的八个女兵还在跟敌人激战。她们陷入了群狼的包围。师长三次派人想把女战士救回,但都被敌人密集的活力阻挡住,还牺牲了不少战士。
此时日军的意图很明显,一方面用猛烈的火力阻住我主力部队向后救援,一方面加强对乌斯浑河岸的围攻。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情,不知道河岸的伏兵有多少。可没多久,妇女团那边的火力了便停了下来。她们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面对最后的机会,冷云当机立断,率所有女战士,齐声对数百米外的主力部队高呼:“同志们,快往外冲啊!保住手中抢,抗战到底!”
主力部队最终安全转移了。但敌人从喊声中发现了他们围困的竟是女兵,就打算活捉她们。于是他们怪叫着冲了上去。当日伪军逼近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冷云她们投出了最后几棵手榴弹……
硝烟散尽,眼前出现了悲壮的一幕——
前面是日寇的步步紧逼,身后是滔滔的乌斯浑河水,女战士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投降,要么就是死,她们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就像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就像中条山800勇士一样,宁死不当俘虏!于是在冷云的带领下,最后八名女战士,带着浑身的血迹,相互搀扶着走向齐腰深的、寒冷刺骨的、咆哮着的乌斯浑河……
这八名英雄的女战士,如八朵血红的牡丹,在波涛汹涌的牡丹江上尽情地绽放了一瞬间后,便全体壮烈牺牲了。她们分别是冷云(23岁)、胡秀芝(20岁)、安顺福(23岁)、郭桂琴(17岁)、杨桂珍(18岁)、王惠民(13岁)、李凤善(20岁)、黄桂清(20岁)。
她们最大的23岁,最小的才13岁,都是花一样的年龄,但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没有任何犹豫,她们的死重于泰山!共和国不能忘记,我们不能忘记!
(文/说历史的女人·花无去)
参考资料:《冷云——活在一个城市的记忆里》《八女投江》《冷云传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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