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年新疆1门大炮被盗,老公安一语破迷案:查查镇上有无牲口生病
1967年7月22日,新疆戈壁滩。
一排民兵正在这里严阵以待。今天他们的任务,是站在这里,等待枪械所前来交接重要军事武器——被部队淘汰下来的3门120大炮。
几个小时后,三辆“ 解放牌”汽车缓缓开了过来,交接仪式正式开始了。
可是,就在仪式已经进行到尾声时,意外却接踵而至。
“一门炮出现故障,需要立即检修!”
“林科长!这里有三位民兵晕倒了!”
7月正值盛夏,新疆戈壁滩又以高温出名,几个民兵因为到得比较早,已经渐渐出现了中暑的迹象。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民兵,也扛不住长时间的暴晒。再加上送过来的120大炮需要立即检修,负责整个仪式的林科长犯了难。
内心天人一番交战后,林科长下令,将故障炮留下继续检修,其他人则先搭乘汽车回去。
“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守好了,千万不能再出意外了!”
临行前,林科长不放心地叮嘱着负责看守故障炮的四名民兵。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刚刚拂晓,就有民兵忙不迭赶来报告,说故障炮“失踪”了。
接下来的几天,组织上派来负责查案的老公安,更是另辟蹊径,竟要求清查全镇牲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你们为什么要偷盗汽车!”
1967年8月10日,两名青年正在阿什尔汗的警察局内接受询问。
面对调查员声色俱厉地审问,两个青年慌了,急急忙忙交代出了自己的犯案过程。
“我在部队当过兵,所以会开车,退伍后没有生活来源,脑子一热就去偷车了。”
一位名叫叫阿罕图尔的青年表示,自己和另一位青年一样,都是走投无路的“流浪汉”。两人相识后,便决定干些什么来解决自己的生存难题。
但因为他们不被村里人接纳,自己也没有能够傍身的特长,求职之路一直不顺。
想来想去,阿罕图尔一拍脑门,有了主意:自己当兵时学过开汽车,为什么不开车搞搞运输呢?
新疆地大物博,农产品丰盛。但因为运输业不发达,所以本地农产品常常滞销。只要找好门路,农产品运输绝对是只赚不赔的生意。
门路有了,但问题也随之而来。阿罕图尔和另一位青年都是一穷二白的流浪汉,养活自己都困难,根本没钱去购置运输车辆。
“既然你会开车,那不然我们就偷一辆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报案的。”
脑子一转,另一位青年建议道。
虽然明白偷盗可耻,但被生计困扰的阿罕图尔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咬咬牙同意了同伴的建议。
1967年7月20日,两人就迅速找到了偷盗目标——一个饭店门口,刚好停着一辆无人看管的汽车。
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后,阿罕图尔就迅速出动,悄无声息地开走了汽车。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阿罕图尔和同伴趁热打铁,帮阿拉尔附近的生产建设兵团运送农药,终于赚到了70块钱。
可还没等他们享受几天赚钱的喜悦,几个公安模样的人就闯进家中,不由分说给他们带上了手铐。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确定是在7月20日偷的汽车吗?”
还没等阿罕图尔交代完,一旁的调查人员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反复确认作案时间,但阿罕图尔还是一再点头,称因为盗窃带来的心理负担重,所以自己绝不可能记错犯案时间。
他的肯定态度,反倒让调查人员心里没了底。
一番讨论过后,调查人员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生产建设兵团核查阿罕图尔的供词,一边去丢失汽车的果品厂询问情况。
经核实,在7月22日、7月23日这两天的时间里,生产建设兵团确实接受过来自阿罕图尔的货物,而果品厂丢失汽车的时间,正是7月20日。
也就是说,阿罕图尔并没有说谎,他的供词是全部真实的。
“难道我们真的判断错了?汽车被盗这条线也走不通?”
解决完汽车被盗案后,调查人员回到办公室,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意识到,这次的“汽车被盗案”,与自己正在追查的案件并没有关联。
几天以前,他刚刚接手了一桩大炮被盗案,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想来想去,调查人员认为,单凭人力无法成功运输大炮,只要找到近期偷窃汽车的人,大炮被盗案就能迎刃而解了。
刚巧,就在他着手寻找被窃汽车时,果品加工厂就传来消息,说有汽车被盗。
本以为就此可以找到偷盗大炮的罪犯,但让调查人员没想到的是,阿罕图尔的作案时间,与大炮失窃的时间差了2天。
也就是说,阿罕图尔根本没有偷盗大炮的可能性。
阿什尔汗是个县城,占地面积并不大,近期发生的汽车被盗案又仅果品加工厂这一例。
再加上本地有车的群众本就不多,所以很有可能,犯罪嫌疑人并不是用汽车来运走大炮的。
这样一来,案件的调查又陷入了僵局。
“到底还有哪里的细节没有注意到呢?”
调查人员沉吟一声,思绪又回到了7月23日……
1947年7月23日,一个穿着民兵服的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阿什尔汗的警察局里。
“公安同志,我要报案!昨天我们丢失了一门大炮!”
报案人称,自己是当地民兵连的士兵,7月上旬,区枪械所刚刚通知他们,近期会有一批部队淘汰下来的大炮送到,希望他们办好交接工作。
作为小镇民兵,他们摸到真武器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是像大炮这样的重要武器。
接到通知后,民兵连的领导林科长兴奋不已,连忙协调了有关事宜,并进一步吩咐下来:7月22日,在戈壁滩会举办一次试炮测试,等测试结束,他们就能将大炮拉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民兵们都很高兴。所以22日一大早,他们便早早的准备了起来,想要以最饱满的状态迎回大炮。
由于太过兴奋,民兵们便忽略了新疆夏季特有的高温。等下午交接仪式正式举行时,三个最早到场的民兵便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最后一门大炮的试炮也出现了问题,维修人员抢救了半天,也没能修好机器。
为了能够尽快安顿好中暑的民兵,林科长只能让汽车先将他们送回去。
但是,在现场的汽车只有三辆,还是负责运输大炮的。一旦用来安排民兵,就势必要有一门大炮无法被运输回去。
“林科长,不如先让剩下的汽车把那两台好的大炮送回去吧,这台大炮想要修好的话,还得从枪械所拿点工具。”
就在大家为运输工作发愁时,维修人员建议,不如将故障炮留下来过夜,等第二天他拿来工具后再维修。
眼看天色将晚,为了大家的安全,林科长只能点头同意,他吩咐身边的民兵,一定要找可靠的人来看守大炮。
就这样,一行人便离开了戈壁滩。但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天刚亮,留在原地的故障炮就不见了。
面对气愤不已的林科长,负责看守故障炮的黄大豆无奈表示,昨天确实有4位民兵一同看守,但晚上9点左右,两位民兵就回家去了。
因为太过寒冷,过了一段时间,他也喝了一些白酒驱寒,没想到就因此睡了过去,等醒来一看,和他一起留下的二狗也没了踪影,戈壁滩上静悄悄的。
“那时天还没亮,我醒来后又冷又饿,还听着周围有狼在叫,所以也跑回家去了。”
黄大豆哭诉道,当时天太黑,再加上最近有匪徒作案,他自己实在没胆量守在原地,这才回的家。
等回家以后,缓过神的他意识到不妥,又急急忙忙趁天亮赶回戈壁滩,却发现故障炮也不见了。
由于大炮属于重武器,消息上报后,领导对此十分重视,要求他们联合地方公安尽快破案,所以他才慌慌张张跑来,希望能得到公安帮助。
“会不会是你们内部的人,自己偷了大炮?”
听了黄大豆的描述后,警局人员决定,迅速成立专案组,对看守大炮的人员进行调查。
而调查重点,自然就是在黄大豆醉酒后离开的二狗。
“公安同志,昨晚我喝了酒感觉肚子痛,就想回家休息,没成想睡过头了。”
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二狗表示,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但也是因为身体难受,回家后还专门煮了中药缓解不适,自己并没有作案条件。
为了确定他供词的真实性,调查人员先将二狗留在警局,然后专程赶往了二狗家。
很快,从二狗妻子的口中,调查人员听到了不同的答案。
二狗妻子表示,自己丈夫昨天确实回了家,但并没有表现出不适,家里也没有中药熬煮后剩余的药渣。
“人证物证俱在,可以判断,二狗说了谎!”
当即,调查人员便折返回警局,将二狗带回,勒令他与妻子当面对峙。
面对“出卖”自己的妻子,二狗一开始非常生气,但又无奈自己的确指不出倾倒药渣的地点,只能用一连串的叹气来否认警方的指控。
眼见二狗已经无法为自己辩护,调查人员便决定将他当做犯罪嫌疑人,带回警局进一步审问。
可就在这时,与二狗同村的一个老人站了出来。
“公安同志,我可以作证,偷大炮的不是二狗。”
老人表示,二狗昨晚回来时确实熬过中药,但却因为私人恩怨,将药渣倒在了自己屋前。由于不愿儿子与二狗再起争执,老人便自行清扫了药渣。
紧接着,老人将调查人员带到了自家猪圈,一些药渣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经过比对,二狗家的草药确实与老人提供的药渣成分一致,可以证明二狗不具备作案条件。
几乎同一时间,负责排查其余两名看守人员的警方也传回消息,称二者都有不在场证明——
最先离开戈壁滩的马立鸣,是因为家中唯一的侄子过生日,他去喝了生日酒。
原本只想喝几杯就回去继续看守,但无奈喝得太多,直接在家中睡着了,这一点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
而紧接着离开的民兵关虎,则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独自在家的妻子,但因为害怕被众人责怪,回家之后便没好意思再回去看守,也不具备作案条件。
这样一来,案件的线索就断了。
“既然不是监守自盗,会不会是这里的残匪干的?”
调查人员察觉到调查方向错误,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但很快,他的提议被其他办案人员排除了。
虽然建国之初,作为偏远地区,新疆确实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土匪,但根据这些土匪的作案经历来看,他们更愿意去偷盗钱财、食物这类东西。
像120大炮这样的军事武器,丢失后公安一定会急速追查。
如果真的是残匪偷盗,那样既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也无法及时“销赃”,空心的大炮也不适合拿来攻击当地警方。
由此看来,应该不是残匪作案。
到底是谁作案的呢?一时间,警察局内的气氛沉闷了不少。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这件事领导非常重视,已经派了乌鲁木齐的几位老公安下来,协助你们办案。”
在来电中,上级领导表示,此次乌鲁木齐的老公安代表,正是常参加一些重大刑事案件的案情分析会,在侦破疑难案件上久负盛名的公安,左先琨。
听到这个消息,调查人员的眼神都亮了。
要知道,这个老公安左先琨,今年已经50多岁了,凭借自己的办案经验与出众头脑,他的办案能力,早就被同事们当成了“神话”。
有这样的高人相助,大炮被盗案就有希望了。
1947年7月26日,在阿什尔汗警方的翘首相盼下,左先琨终于来到了警局。
但让大家意外的是,在听完调查人员的案情介绍后,左先琨眉头一皱,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查案方向——
“不知道,镇上的牲口最近有没有生病的?”
“阿什尔汗发展程度不高,汽车的拥有量也不高,想要作案的话,汽车应该不是首选。”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左先琨捋了捋思绪,开始向大家解释了起来。
原来,通过调查人员的描述,左先琨认为,从汽车失窃案来看,阿什尔汗镇群众的法律意识并不强。
按照常理,在发觉汽车失窃后,果品厂应该在第一时间报警,借助警方的力量来找到罪犯。
但从案件侦破的方法来看,调查人员却是主动找到果品厂的一方,这就证明果品厂的负责人,也同样缺乏基本的法律意识。
再加上阿什尔汗镇的经济因素,这里的群众想要出行,大多会选择步行,或是依靠牛、马一类的牲口,并不会借助汽车。
“既没有法律意识,又缺乏趁手的运脏工具,我推断,这个案件的嫌犯,应该是普通的群众。”
左先琨表示,不同于汽车,牲口的承受能力毕竟有限。一旦承受不住大炮重量,在托运过程中力竭,牲口们就容易生病。
所以目前看来,排查全镇的牲口才是当务之急。
左先琨的思路,让调查人员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啊!怎么我们没想到这个方向!”
来不及感慨过多,快速的排查后,左先琨就和调查人员一同来到镇上,挨家挨户开始调查。
很快,排查工作进行到第五天时,一个关键的信息出现了。
一个叫福冒沟的小村子来报,称本村有一户人家的牲口生病了,但这家主人王子灵,却一口咬定,自己的牲口是吃了不合适的饲料,现在已经治好了。
王子灵的异常反应,引起了左先琨的注意。
“牲口生病?那里一共有多少头牲口?”
福冒沟的工作人员连忙翻看记录本,回答说,王子灵家一共有12头牲口,包括6匹马,3头牛,3匹骡子。
“生病的是两匹马和两匹骡子,赶巧得很,这四个牲口正好是他们家最强壮的。”
工作人员向左先琨表示,王子灵是村子里有名的贫农,这两年靠饲养牲口,生活才算好转了一些。
为了帮助他们家脱贫,村子里就多留意了一些,这才对他们家牲口的情况了解得比较多。
工作人员的话,让左先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当即,左先琨就和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福冒沟,想要会一会王子灵。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还没等他们说出来意,刚才还在和生产队长说话的王子灵便神色慌张了起来,一个转身就向外跑去。
无奈之下,左先琨只得先和生产队长说明了来意,并让对方将他们带到了王子灵家的饲养场。
由于正是农忙时间,饲养场里的其他牲口都去田地里工作了,只剩那四头牲口卧在圈里,无精打采的嚼着草料。
见状,左先琨心思一动,和生产队长攀谈了起来。
“它们是几时开始生病的?”
生产队长表示,具体的时间他记不清了,大概是在7月20日左右。
这个时间,没有与大炮被盗的时间重合。
难道说,王子灵也不是盗窃大炮的嫌疑人?
正当调查人员失望不已时,生产队长突然一拍脑门,说自己记错时间了。
“不对!应该是23日,那天我媳妇生病了,我还把王子灵赶了出去!”
生产队长回忆道,23日那天晚上,他的妻子正发着高烧,王子灵来到他们家,说自己的牲口生病了。
由于正在担心妻子,心急如焚的生产队长便将王子灵赶了出去。
这样一来,牲口犯病的时间就与大炮被盗的时间吻合了,王子灵的牲口,很有可能是在托运大炮后才力竭生病的。
当即,调查人员便准备联系人手,将王子灵带回来审问。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王子灵就自己回来了。
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穿中山装的男青年。
男青年看出了调查人员的诧异,连忙自报身份,说自己名叫吴呈 一,是兽医,王子灵的牲口就是他给治好的。
“根据症状, 牲口应该是吃的饲料有问题,按肠炎治疗,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吴呈一的证词,让调查人员没了办法。再追问下去时,王子灵就说自己的牲口是放养的,不清楚到底吃了什么才犯的病。
无奈之下,左先琨和调查人员只得先回村里的大队部商量对策。两人正说话间,一旁坐着的村支书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牲口有了问题,不找本村的兽医,去找农技站的兽医做什么?”
一番询问下,左先琨才知道,福冒沟村子里就有一位名声在外的黄姓兽医,而那个吴呈一,原来是王子灵的远方亲戚。
而询问过黄姓兽医后,大家才知道,那些患病牲口的症状,正是由于脱力后过度引水所致。
这样一来,王子灵的嫌疑就更大了。
当即,左先琨就联系警局,将王子灵和他近期联系过的人带回警局审问。
“我的朋友曾经是小炉匠,他们说大炮可以做成废铜烂铁换钱。”
面对警察的审问,王子灵交代道,确实是自己偷盗了大炮。
一斤废铁可卖l毛5分钱 ,一斤废钢可卖得3元钱,所以在看到庞大的大炮时,他就动了贪念,想将大炮据为己有,等风头过去后拆开零件换钱。
因为囊中羞涩,对于大炮,他和朋友是志在必得。
在看到只有4名看守人员时,为了顺利得手,他们还准备了刀子绳索,准备在被发现时杀人灭口。
只不过,等真正动手时,4名民兵走的走睡的睡,他们这才没有动手杀人。
本以为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然让脱力的牲口给出卖了。
眼看办案人员怀疑到了自己,王子灵这才连忙去找了农技站的亲戚吴呈一,想要串供骗过警方。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自己怎样掩饰,正义的法网还是盖到了头上。
1967年8月27日,在王子灵的指认下,警方来到了藏脏点,将遗失的大炮带回了警局。
而作为本次“120大炮失窃案”的主要元凶,王子灵和他的两位朋友,将受到法律的审判。
考虑到他们曾有过杀人的动机,且偷盗的是国家武器,军事法院最终给出了死刑的判决。
因为一时贪念,落得个死刑的结局。王子灵的下场,既有他内心对人命的轻视,也来源于基本法律法规的概念缺失。
如此下场,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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