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商》:夏商时期的人祭
夏朝开始人祭了吗?
我们先不纠结夏是不是第一个朝代的老问题,这里仅探讨以二里头遗址为代表的夏朝。作者对夏朝人祭的概括为“有限人祭”。也就是说,有人祭,但不多。
二里头遗址的墓葬中,没有发现事后祭祀或埋入人牲的现象,只有一条灰沟中发现了人祭。我们最为熟知的用于宫殿建筑奠基的人祭,也没有被发现,但是在一个庭院中发现了五具献祭尸骨。反而铸铜作坊有用于奠基和献祭的十多具尸骨,旁边的祭祀坑也有两具。
二里头遗址宫殿区的祭祀场所(1号巨型坑),目前在这里暂未发现有人祭印记,相对而言,这里的人群更偏爱用猪献祭。
因此,从时间上来看,宫殿中的人祭行为是从铸铜作坊中学来的。
可以说,最让我们惊讶的并不是二里头不太泛滥的人祭,而是铸铜作坊与宫廷表现出的极大的不一致,甚至还存在一个反向学习,由下到上,由铸铜作坊到宫廷的传播机制。
这个现象不仅揭示了社会结构形态,还敲击了我们有点固化的思维模式。
在二里头遗址宫殿院落中发现了人祭迹象,三具尸骨似乎存在被捆绑的现象,且应因为被强行塞入而造成双臂脱臼。
在现代人的观念里,上古的青铜制造业应该在王权的直接控制下,但是夏代已经发展出成熟的官僚制和君主集权制了吗?更大的可能是,夏还属于王权肇建、蛮荒未褪的时代,不同行业由不同的族群世袭经营管理,他们是独立于王宫的,宗教习俗的不同也就说得通了。
二里头从未发现大型城墙体系,作坊区和宫殿区有着各自独立的围墙,许宏先生将这种状态称为“大都无城”,由此也能够看出手工业族群的自治性。
二里头遗址中的各个区域划分明确。
夏没有给我们留下文字,但商代却出现了大量的族徽,即卜辞的“多子族”,这种族徽也暗示了不同族职业的不同,对夏代的社会结构也是一种补充。
族的字形是战旗和一支箭,表现出了明显的战争属性。我们不知道夏的不同职业群体在当时叫做什么,但至少能够知道,商朝的族是有军事力量的,这必然导向了足够多的独立性。
殷墟范围内分布着不少族邑,在这里出土的青铜器上铸造有主人的名字或者宗族图腾(即“族徽”)。
我们现代人已经很难理解无政府是怎样的状态,它的合理性和可操作性似乎也不高。但在当时,因为社会发展程度低,交通和通信手段落后,而官僚制的直接管理方式对信息成本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所以王权只能承认各商人部落或家族内部进行自治,遵循各自的一套规则法律。
当然,文字及其载体的逐步发展,使得传达命令变得简单,并催生出了权力更加集中的政体,这就是后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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