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盗宝案惊动北京，省公安厅长亲赴现场，案破后两盗宝人被枪决
惊动北京的敦煌盗宝案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在上篇“梧桐树下戏凤凰”头条中，我说了1989年在甘肃敦煌莫高窟发生的盗宝案，465号窟壁画被盗走，不少头条网友追问后来结果。
这篇头条号，就来做个交代。
（莫高窟）
465号窟壁画被盗案，在当年影响太大，惊动了北京！
敦煌石窟是国家级文物保单位，全球关注的地方。每年财政拨出不少钱，加强敦煌的文物保护和研究工作。
壁画被盗，问题严重！
时敦煌研究所所长是考古学家樊锦诗。当地赶紧上报兰州，时甘肃省文化厅副厅长董长河接到报告后，于元月14日晚给时甘肃省分管文物工作的副省长、省文管会主任刘恕打电话，报告被盗情况。
10年后刘恕撰文忆述当年分管甘肃文物工作时，还提到了这件事，“接到电话后，除震惊外，心情万分沉重。”
她还深情地说：“思绪中仿佛看到那些为保护宝窟文化而奉献青春年华和毕生心血的老、中、青艺术家痛苦的目光；仿佛看到平山郁夫等热爱景仰敦煌宝窟文化的国际友人痛惜的神情；也仿佛看到千万甘肃父老乡亲责备的目光，真是彻夜难眠。”
（甘肃省副省长、省文管会主任刘恕）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刘恕一夜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向时甘肃省委副书记卢克俭汇报。事不宜迟，省委省府领导当即决定，由甘肃省公安厅长亲自负责，集中甘肃省公安系统精兵强将，限期破案！
当天，甘肃省公安厅长顶着冰天雪地，忘记危险，驱车赶往事发现场。
随后，副省长刘恕带着甘肃省政府办公厅、文化厅的负责人，搭乘火车于元月17日下午来到敦煌。
现场勘察发现，465号窟壁画被盗剥4块，损坏遗弃1块，计有1平方米。
对465窟壁画被盗一事，甘肃向北京作了汇报，惊动了国务院和国家文物局相关领导。据刘恕回忆，时国务委员李铁映非常关心此案的侦办，指派公安部、国家文物局有关部门负责人赴现场，协助侦破。
（莫高窟第465窟中心圆坛殿堂窟）
考虑到被盗壁画可能流向海外，国家有关部门又下发通知到各海关口岸，堵死出口。
465号窟被盗消息很快见诸报端，国家大报《人民日报》披露了此事，且是连续报道。
甘肃方面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领导要求限期侦破，但侦破的线索呢！
为此，甘肃省公安厅成立专门的侦破组，由时副厅长王玉玺亲自布置指挥，从甘肃全省、地、县，抽调近600名警力，全面布网，开展侦破活动。其中，敦煌所在的酒泉地区各级公安机关投入警力200多人。
（1990年代警察，非本文涉警员）
由于案犯刁钻，现在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侦破组“走群众路线”，发动群众检举揭发。同时，从有犯罪前科的人群入手……反正，对可疑人群进行全面排查。
一直到案发130天后，465号窟壁画被盗案侦察才有了突破。
1989年5月下旬，警方获得了关键线索，掌握了何存德、李清玉盗窃465窟的确实信息。
（1990年代警察出动）
很快，何存德和李清玉，在玉门被抓捕归案。
何存德时年36岁，是陕西省长安县人，案发时住甘肃省玉门市和平路三村25号，是个无业光棍。1981年因犯盗窃罪被判入狱2年，狱中表现不错，被提前释放。结果他不务正业，不思悔改，出来后又犯贪污罪“二进宫”，1985年再被判4年。
（1990年代被警方控制的犯人）
1988年“二进宫”出来后，何存德老实许多，起初跑生意，卖服装、贩布料什么的，但由于没有经验，又没有多少本钱，累得半死，也没赚到几个钱。希望一夜暴富的何存德听多了盗墓发财、文物值钱的说法，贼心再起，想起了盗宝。
而最终让何存德下决心要干的，何存德说是魏某某，何存德交代魏某某预谋、策划了此事，指使他盗窃壁画。
（莫高窟睡佛头部）
这事一个人干不方便，他又拉上玉门市轻工机械厂工人、左手受伤，发财无门的朋友李清玉一块干。
1989年元旦前后，何存德与李清玉一番密谋后，实施盗窃敦煌莫高窟壁画计划。
为什么会盯上莫高窟？因为何存德对莫高窟熟悉。何存德曾在莫高窟干过几年临时工，知道壁画很值钱，也知道莫高窟什么时候看管最松，从哪里下手方便。
（莫高窟彩塑）
元月6日上午，何存德、李清玉携带手摇钻、螺丝刀、多用电工刀等作案工具，由玉门市乘公共汽车来到敦煌市。
从敦煌到莫高窟还有50里。当晚22时许，两人偷了2辆自行车，连夜骑车赶到莫高窟北区。此时，大雪封山，也没有人会想到想有人来行盗！
到达465窟前，他们撬锁、挖洞，顺利进入洞窟中，然后立即了分块划开，盗揭壁画。
（敦煌莫高窟壁画修复现场）
在揭第５块时，壁画失手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弄出了声响。何存德与李清玉紧张了，赶紧出来，连夜离开敦煌，次日晨扔掉自行车，乘公共汽车返回玉门市。
在何存德和李清玉从465号窟出来后，其实还有一情节，他们带着4块壁画，路过游览区时看到有商店，一连撬了3个，又将附近的美术库房也撬了，弄到了不少财物。
考虑到不方便全带走，他们又返回，把一块较大的壁画埋到465窟附近的沙土中，两人带着3块离开。
（高窟壁景区）
后来判决书中认定，何存德与李清玉盗揭“明王及供养菩萨像”、“明王像”和“天王像”壁画各1处……
何存德和李清玉被抓后，向警方交代了作案经过。
他们盗窃的壁画尚未出手。回到玉门后，何存德、李清玉将所盗壁画及其他赃物，埋在玉门市郊外的戈壁滩里。
这又牵涉到了李清玉的未婚妻王玉花。
（戈壁滩上古关遗址）
何存德、李清玉将盗窃壁画和其他物品的情况，告诉了王玉花。王玉花没有举报，反而帮他们将埋藏的赃物，转移地方再埋藏。后来，全部被警方取了出来。
现在大家看到的465窟很完美，毫无被盗割过痕迹，那是经过修复的。
（莫高窟）
何存德和李清玉盗案警方侦破后，很快移交司法部门。1989年8月，两人被法院判处死刑！而王玉花也因犯窝藏罪被判有期徒刑2年。
一审宣判后，何存德以盗窃壁画系魏某某预谋、策划和曾检举揭发他人盗窃小口径步枪，要求从轻处罚为由；李清玉则以量刑过重为由，分别向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均被驳回，维持原审判决，执行枪决。
法院作出死刑决定是很慎重的。
（莫高窟睡佛足部）
（敦煌莫高窟壁画修复）
量刑前，由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对何存德、李清玉所盗壁画进行鉴定，确认均为465窟内壁画的局部。虽全部追回，但损失严重，无法弥补。
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结论是：465窟是绘有藏传密宗绘画的具有代表性的元代石窟，属国家1级保护洞窟，被窃割的壁画为国家馆藏1级文物。
“国家馆藏1级文物”——国宝也，真正的盗宝案！这一鉴定结论，对量刑轻重很关键！
（1980年代严打照片）
（注，部分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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