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说“快吃不起蔬菜了”，古代的蔬菜贵不贵？

中国古代的菜市场

本文作者 倪方六

近来，“菜价”成了话题。

据报道，农业农村部数据显示，从7月初开始全国蔬菜价格连续7周上涨。

北京新发地市场一组数据显示，8月17日，新发地市场蔬菜的加权平均价是2.10元/公斤，比8月10日的1.96元/公斤上涨7.14%；比去年同期的2.06元/公斤上涨1.94%。周环比大幅上涨；年同比小幅上涨。

我记得在2012年时，在山东等地曾出现“一棵白菜售价能买一斤半猪肉“的新闻，现在也出现了大妈说“快吃不起菜了”“菜价没有肉价划算”的声音。

在2012年时，我以菜价上涨为由头，在《北京晚报》专栏上，专门谈了一期古代的蔬菜价格。

在古代，菜市场行情如何，贵不贵？

行文前首先要说明的是，由于蔬菜并不像粮食这般好计算，蔬菜价格又没有统计，相关史料并不多，加上历代不同时期价格波动因素、通货膨胀因素及古今汇率的变化，对比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本文所说的情况仅是个大概，供网友了解一下古代的菜市场。

先说韭菜。

在古代，中国相当长时间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古人蔬菜消费主要靠自家种植，农村人家根本不需要买，即便遇事时需要购买在，菜价也相当便宜，所谓“青菜价”便是人们对低廉物价的调侃。

《史记·货殖列传》记载到了西汉司马迁生活时期，生姜、韭菜的市场行情。

当时家有“千畦姜韭”，其一年收入相当于千户侯的年收入。千户侯年收入当时是20万钱，以一畦等于50亩来算，“千畦”就是50000亩，平均下来，每亩韭菜的收入为4个钱。

这里的“4个钱”，是指当时的4枚铜钱，即后代的4文钱。秦汉时铜钱比后来朝代所铸的钱币值高。“4个钱”放在现在，能值多少人民币？

汉时1斤黄金等值10000个铜钱，一汉斤约等于现代250克。以毎克330元人民币来算，如果放在眼下，1汉代黄金能兑换82500元人民币，1个钱的币值相当于8.25元人民币。“4个钱”便是33元人民币，也就是说，汉代种1亩韭菜或生姜的年收入是33元人民币。

现代1亩韭菜前后能割上万斤，虽然1汉亩只有现代0.7亩，品种也没有现代优良，产量要低得多，但每亩1000斤的年产量总该有的。平均算下来，当时韭菜每斤仅卖3.3分人民币，这个价格与现代中国40年前农村集市上的韭菜价格差不多。

往后来，由于金、钱比价差距增大，历史总趋势一直处于贬值之中，即老百姓说的钱“越来越不值钱”，韭菜的价格也同步上涨。

明嘉靖年间（公元1522年－1566年），浙江淳安有一时期，韭菜每斤卖价1.4文，以明代一文折合0.60元人民币的比价来算，韭菜每斤卖价是0.84元。

清乾隆十一年（公元1746年）六月，湖北荆州有一时期，韭菜每斤卖价2.5文，以清代1文折合0.40元人民币的比价来算，韭菜每斤卖价是1.00元，比明嘉靖时淳安的卖价要贵了。

再说青菜。

对比前文中司马迁生活时代的韭菜价格，比韭菜产量更大、更容易种植、也是古今中国人餐桌上主要蔬菜品种的青菜、大白菜，在古代应该更便宜了，都是论担论钟卖的，也许连1分钱一斤也不到。

到明代，有关青菜的价格指数就比较明确了。如明太祖朱元璋当皇帝后期，在城里100斤青菜能卖钞2贯，相当于4000文铜钱。此时的大明宝钞已严重贬值，钞一贯仅能兑换大钱13－40文。

仍以每文0.60元人民币来算，朱元璋中后期100斤青菜，放在现在，最高能卖24元人民币，也就是说，每斤0.24元人民币。

明代宗朱祁钰景泰年间（公元1450年-1457年），北京菜市场菠菜40斤能卖5文，也就是说，1文钱可买8斤菠菜，折算一下，放在现在仅值毛把钱一斤。相反，10斤胡萝卜却能卖5文多，1文钱可买2斤，比菠菜贵几倍。

对比起来，朱元璋时城市的蔬菜价格还是比较高的，上涨很多。朱元璋的菜篮子工程没有搞好吗？似乎没有做好，但还有更重要原因，与当年通货膨胀、大明宝钞贬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