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奖拿到手抽筋的石峁遗址——近十年世界十大考古新发现
在昨天考古圈的诸位人士风风火火回顾着之前留下来的老照片的时候参考笔者写过的《考古界的“沙漠之狐”:伊第里斯·阿布都热苏勒老师》。在昨日凌晨国际考古界也传来与中国考古有关的佳音。由美洲考古学会(AIA)评选的本世纪第二个十年(2011-2020)世界十大考古发现揭晓,我国陕西考古研究院发掘的石峁遗址榜上有名。昨天只见少部分人转发英文版的,昨天下午陕西考古研究院发中文版后瞬间刷屏。这不仅让我感叹,国内文博圈对国外消息至少还是滞后了一天,想人家体育圈专门是有一批人熬夜墩国外各大体育网站和知名体育记者的推特,一有消息连夜就翻译报道了。
回归正题我们终究还是要回顾一下石峁遗址的发现,人家石峁遗址至少已经获得两次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前已经写过几篇相关的,参考:
201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评述(顺山集、石峁、海龙囤)
201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专家解读(平粮台、壁画墓)
石峁遗址位于我国黄土高原北部,毛乌素沙漠南缘,位于黄河一级支流秃尾河及其支流洞川沟交汇的台塬梁峁之上。按照我们一般对古代历史的了解,这基本都是封建王朝所认为的西戎北狄所在的地方,至少历史时期陕西地区历代的核心均在南边的关中平原,陕北地区不是抗击匈奴就是和突厥交战的边疆地区。所以,过去也曾一度认为石峁遗址的那些石头墙可能是长城的一部分。然而在孙周勇院长团队多年的调查和发掘工作的努力下,一座距今4000余年的史前最大城址石破天惊地浮现在人们的眼前,为中华文明起源阶段满天星斗的局面又填一颗不容忽略的超新星。如果说前几年海昏侯墓是靠那些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令人应接不暇,那么石峁遗址虽然没有那些珠宝,却因其层出不穷的发现不断刷新大伙儿三观。套用著名考古学家王仁湘先生的话:你不知道该将石峁遗址放在史前考古的那个位置。而孙院长也感叹:“石峁揭示了中国城市化的独特轨迹,这个曾经强大的王国在古代文字记载中是完全未知的”。确实,因为它的规模,它出土的器物,是难找到一个参考系的。所以,美洲考古学会将石峁遗址选上是有道理的。
那么具体说说石峁遗址有哪些地方令人惊奇的呢?
首先,石峁遗址发现了保存完整的由“皇城台”、内城和外城三部分构成的石砌城垣。城内密集分布着大量的宫殿建筑、房址、墓葬、祭坛、手工业作坊等龙山晚期至夏代早期的遗迹,城址总面积超过400万平方米。
其次,城址以“皇城台”为中心,依山势而修建,城墙大部分处于山脊之上,墙体上发现了城门、角楼、马面、墩台、瓮城等防御性建筑遗迹。其防御系统之发达,在史前时期难有匹敌者,甚至将马面和瓮城出现的历史提前近2000年。
再者、墙体内存在极为特殊的大量葬玉现象,内瓮城墙体上彩绘有几何纹壁画,墙体内插入有用于巩固墙体的“紝木”,这些现象在史前城址中均相当罕见。
然后,近年还在石峁遗址发现了大量玉璜,体格巨大的陶鹰,与商周时期青铜器纹饰关系密切的石雕像,因此关于石峁的年代和族属也成为考古圈内及公众热议的话题。也确实有学者说那是黄帝的都邑所在地。
最后,无论怎样给石峁遗址高评价都不为过。这是一处距今4000年左右,我国所见当时规模最大的城址,形制完备、结构清晰、保存良好。距今4000年左右正是中国文明起源的前夜,石峁城址正处于中国早期文明形成的关键阶段,它的发现为探索中国文明起源的多元性和发展过程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资料,改变了人们对中国早期文明格局的传统认识,进一步理解东亚及东北亚地区早期国家的起源与发展过程具有重要意义。对于一处史前大型城址,与其揣测到底是古史传说中哪位先王圣贤的居所,不如放在整个亚欧大陆和整个中华文明发展历程去考察它在中原地区与亚欧草原之前所起的关键作用,在早期国家文明发展历程中多样化中所提供的的特殊样本。
然而,如此重要且意义重大的遗址,至今目光所及仅出版了一本《发现石峁古城》。这本书是发掘团队为了满足学界及公众对石峁遗址的了解,而组织编写的。该书集中介绍了石峁遗址的发掘成果和目前的研究情况。对于该书的介绍可参考笔者的日享一书WJf01《发现石峁古城》 。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上网找一下,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联系笔者,欢迎关注,大家一起学习更多的文物考古的小知识和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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