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考古打杂工的发掘历程
这两天考古圈内比较火的就是人家浙江方面办的一个考古摄影比赛,新华社有文报道《考古人眼中的世界:叩问厚土,仰望星辰》,还专门做了短视频。看了下比赛获奖图片多是各路考古人在不同地区考古发掘的场景。想想自己从2014年第一次下田野,虽然中间被拉去干了不少行政方面的杂活儿,但是也号称是走南闯北,从东南沿海到西北山地,从北国边疆到中原腹地,从普通小村落到王朝核心都邑,咱多少都去挖过几铲土。以此为引不妨回忆下晒晒图。
最近一次下田野是2019年的秋冬季,当时我被分配到遗址的东区找生活遗迹,在探方挖完之后,我们选择在一个点开了一个2x4的小探沟,看看底下的地层堆积情况,挖至少有3米深吧。探沟发掘完,让师弟和师妹过去用全站仪测点以方便之后数字化记录。
2016年秋冬季,我被派到去安阳殷墟参加发掘学习。当时应该是发掘一处商代晚期的河道。在安阳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你根本不需要教人家怎么挖,因为那里的民工都从业多年,甚至可谓是祖传的。所以从开探方到具体发掘,他们都相当娴熟,顶多碰到有些不好定的遗迹人家会找我们商量,当然那种情况估计得去请教老师了。所以,我们工作就是不停得被各个方主催我过去绘图,写记录。
2016年夏季被发配到新疆呼斯塔遗址参加发掘学习。当时那里才开展工作的第二年,我们住的还是蒙古包,之后就建设了板房。七八月的北疆风云变幻,每天下午都会从西北方向的阿拉套山飘来一大朵黑云,在工地短暂下一波阵雨后,便迎来了雨后的彩虹,我们就继续发掘。
2016年6月底到7月底还短暂地在宁波大榭岛参加了发掘,没办法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学生只好找各地方打点零工填补一下生活费。那个月份的浙江相当炎热,不过领队大人非常好,天天给大家买西瓜吃。中间还有一阵传说有台风,我们多休息了一个星期。之后大榭遗址被大家所熟知是发掘到距今四千多年前的海盐遗址,当时我在的时候我们还没认识到这一情况。
2016年春季,考博失败的我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奔到了二里头遗址。因为听说人家那里正要招聘用人员,所以我就提前去学习下试试运气。可惜本科不是学考古的我显然水平还是差了些,跟着发掘了两个月差不多该学校毕业答辩,我就回学校了。据说当时正好在发掘宫殿区的五号基址,据说这是我国年代最早的多进院落,可以说是后来多进四合院的老祖宗,而五号基址的发掘简报也在去年在《考古》杂志发表了。
2015年八月作为一只北方旱鸭子第一次上了船,据说是要找一只晚清时期在长江口的一艘沉船,作为考古小兵第一次对水下考古作业有了点了解,也知道一旦这船出了海,不仅大家流了汗,那钱也如东去入海的长江水哗啦啦地就一去不复返了。
2014年第一次田野考古实习去了苏州木渎古城。刚开始是想找护城河的,但是江南地区的水位太高,稍微挖下去都是水,我实在分不清哪些是人工河哪些是天然河,水中找河比土中找墙要难,所以之后就去挖了土墩墓。第一次实习,学习技术倒在其次,因为我们没有田野实习的课程,所以也不需要课程分数。关键还是交了一些好朋友,领队大人幽默风趣有学识,带我的师傅讲义气性情豪爽,一起实习的同学聪明伶俐还八卦多。
粗略一算已经发掘过好几个地方了,如果没有今年的疫情,我们本来还打算去西南地区同学的洞里发掘一下,有机会了再去国外的好遗址挖几铲土。如今,这些奢望都别想了,赶紧写论文能毕业已经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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