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通奸杀夫案引出4女上吊案，凶犯手段罕见，结案方式无奈

（说历史的女人——第1134期）

案件发生时间：清朝乾隆在位时期。

案件发生地点：直隶永平府乐亭县。

案件涉案人员：张从玉、赵宗圣等。

案件情况：这是两个案件，但为一人所为。如果按凶犯作案顺序来讲，需要先讲四女上吊案，如果按照破案的顺序，要先从一桩通奸杀人案来讲。笔者就按照后者破案顺序来讲。

案件第一阶段：通奸杀夫，侄子喊冤。

乐亭县陈金骏接到一起案件，被害人的侄子控告被害人的老婆谋杀亲夫。陈知县就带着仵作去验尸，可是到了现场，经过仵作验尸，并没有在死者尸体上发现什么被谋杀的证据。陈知县就仍以自然死亡结案，把奸妇释放。

死者的侄子对于乐亭县的判决表示不服，他就跑到永平府去喊冤。当时永平府的知府是单煃，此人是进士出身，才学过人，记忆力非常好，看过的东西能记很长时间。

单知府接案之后，毕竟是人命案，都不敢轻易决断，第一步都要去验尸搜寻证据。不过单知府带来的仵作经过验尸之后，也没有什么突破，判定还是身体无伤应是病死，与乐亭县县衙的结论差不多。

可是死者的侄子却对单知府坚决声称，乃谋杀而死。

单知府见控告人态度很认真诚恳，干脆自己亲自来验尸。单知府果然是精细的父母官，他像仵作一样把尸体验过一遍之后，开始对七窍检查。结果，就在死者的右耳孔发现了问题，因为死者的右耳孔有湿漉漉的水痕。

单知府令仵作检查死者右耳，仵作照做之后，竟从死者的右耳里掏出半斤被水浸湿的棉絮。看来，死者果然系被谋杀。

单知府发现死因后，立即提审死者妻子，一开始还不承认，大刑一用，立即招认，说谋杀手段不是自己所想，乃是奸夫张从玉所设计。

单知府立即提审张从玉，张从玉来到大堂，看情况不妙，对和奸妇合谋杀害她的亲夫的事实全部承认。

如此，此案便算了结，可是单知府在提审张从玉的那个间隙，忽然记起一桩旧案，就翻阅卷宗，发现了跟张从玉有关的另一个案子。

案件第二阶段：刑场反转，旧案再现。

原本根据大清律：

“凡是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凌迟处死。奸夫斩刑。”

张从玉是死罪难逃，可当单知府将另一桩旧案说出来时，张从玉坚决抵赖，死不认账。单知府只好先将通奸杀夫案上报，不久刑部的批复下来，按照单知府的裁决，斩刑。

人在死前，可能才会认识到生的重要。在即将行刑之前，张从玉忽然奢望能够交代罪行，获得宽恕。

单知府当然同意，那就说吧。张从玉老老实实交代了更大的一桩命案，即4女上吊案。

多年前，乐亭县陈金骏知县接到一个重大的人命案子，赵宗圣控告靠挑水谋生的刘四杀了他一家四个女人。陈知县对刘四审讯之后，发现刘四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作案嫌疑很小。但案情重大，陈知县就带着仵作和衙役到案发现场验尸，以作确认。

四个死者分别是：赵杨氏、杨王氏、张王氏、银姑。

30多岁的赵杨氏盖着被子死在床上，脖子上吊的绳索绑在窗棂上。

60多岁的杨王氏，是悬梁上吊自杀。

20多岁的张王氏和10多岁的银姑同时在一个刘木椅背上上吊，一左一右，坐在地上而死。

陈知县令仵作验尸后，结果显示死者没有任何致命伤，家中没有被盗物品，可见此四人之死，不是盗杀，也非谋杀，更非奸杀。另外以五短身材的刘四更是不可能同时逼杀这四个女人的。再者，死者所处房间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而刘四送水的时候是从窗外发现后，就立即喊来了邻居等人。

陈知县最后经过各种信息断定这四个女人是集体自杀，遂释放刘四。

赵宗圣不服，继续到永平府控告，可是永平府对这个案件进行了梳理之后，认可了乐亭县的判决，因为从四个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凶犯作案的动机。赵宗圣还是不服，就来了一次京控。

根据大清律，如果地方已经审理，省府也认可的案件，刑部一般是不会翻案的。因为翻案后，省、府、县各级官员都会受到连带责任。所以，刑部是不愿做这种得罪人的事的，毕竟在古代混仕途官官相护才是出仕之道。

刑部对于这个案件审核后，虽然乐亭县判定这四个女人向往极乐世界、故而集体自杀这个结论有点牵强，但是根据死者的情况来看，确实找不到其它死因的证据。所以，刑部也不想翻案，只是稍作了进一步的分析，但仍维持原判。赵宗圣接到刑部的判决后，再也没有申诉之路，回到家后，万念俱灰，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上吊自杀了。

那么这个案子跟张从玉有什么关系呢？原来张从玉的老婆就是4个上吊女中20多岁的张王氏。张从玉这个家伙家中有娇妻，还不老实，与别的女人通奸，不巧的是，被自己的老婆张王氏给看到了。

张王氏带着威胁的口气对丈夫张从玉说，要向奸妇的丈夫揭发他们的奸情。

对于这类情况，按照清朝的法律，罪虽不大，但惩罚却很重：

“若本夫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从玉若真在干坏事的时候被杀掉，也是白白杀掉。张从玉当然害怕。恰好在张从玉还没处理好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老婆张王氏又被赵家请来照顾病人。张从玉在家里很不安宁，唯恐老婆嘴不把门，把自己的丑事抖了出去。

所以，他偷偷来到赵家，原本只是担心，岂料恰好在窗外听见老婆张王氏正在给赵家其她三个女人，讲述自己的背叛丑事。张从玉一听，这事若传出去，可麻烦大了。脑子一热，就冲进了房门，拿绳子勒死了老婆张王氏。银姑一看要跑，张从玉杀人急了眼，干脆抓回银姑一并勒死。60多岁的杨王氏看到这一幕，吓得腿都哆嗦，更别说跑了。床上躺的赵杨氏本来就缠绵病榻日久，难以动弹，此时也更说动弹了。张从玉就把这两个女人也给勒死。然后做了一个四个女人上吊的现场，并且把屋内收拾利索，门反锁后，从窗户跳了出去逃走了。

至此，一直未能正确破案的4个女人上吊案，就此真相大白。

案件第三阶段：真相大白，结案方式耐人寻味。

单知府一看，多年未破的大案终于破了，非常高兴，立即暂时推迟张从玉的斩刑，押回大牢严加看守。自己则赶紧写了文书，呈报上去。可是文书到了直隶总督那里，却被压了下来。原因是，如果此案若报到刑部，不仅当时审理此案的陈知县会受到严厉处分，连当时的知府、道台、甚至总督都会受到严重的处分。

为此，直隶总督立即派人请单知府到总督府，好言安慰，一面称赞他破案有功，一面陈述利害。目的很简单，就是息事宁人，此案就此打出，不再说了。单知府久经官场，其中风云变化，岂能不懂。所以就会意，回来后处死了张从玉。不过处死之法，颇有戏剧，采用的方式正是他处死奸夫之办法，不过张从玉是两耳都被塞进浸水的棉花。上报的时候，写的是张从玉因病暴毙。

张从玉死了，其家产充公，当然单知府也不会白忙活，其中钱财落入自己囊中。

结语：这一桩通奸杀夫案引出4女上吊案，不管是前者采用勒死做假现场竟骗过官府的侦破，还是后者采用湿棉花谋杀人，其凶犯张从玉所采用的手段倒是十分罕见，此外本案的结案方式满满都是无奈，却真实再现了清朝的官场情况。（文/说历史的女人·案先生）

参考资料：《大清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