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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日课||NO.15

我要新鲜事2023-05-26 06:09:572

以经典过滤信息碎片,以经典铸就精神根基,以经典指引前进方向。

论语(钱穆新解)

为政篇第二

(二二)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小车无,其何以行之哉?”

大车无:大车,牛车也。乃笨重载货之车。车两旁有两长杠,古称辕。一横木缚两辕端,古称衡。一曲木缚横木下,古称轭。牛头套曲木下,可使较舒适。则是联结辕与横之小榫头。

先于两辕端凿圆孔,横木两头亦各凿圆孔,与辕孔相对。,木制,外裹铁皮,竖串于辕与衡之两孔中,使辕与衡可以灵活转动,不滞固。

小车无:小车乃轻车,驾四马,古之猎车战车及平常乘车,皆轻车。轻车惟于车前中央有一辕,辕头曲向上,与横木凿孔相对,贯其中。横木下左右缚轭以驾马。内两马称骖,外两马称服。若车行遇拐弯,服马在外,转折改向,因轭与衡间有活动,可以不损辕端,亦使车身安稳,不左右摇侧。

此章言车之行动,在车本身既有轮,又驾牛马,有辕与衡轭束缚之,但无与,仍不能灵活行动。正如人类社会,有法律契约,有道德礼俗,所以为指导与约束者纵甚备,然使相互间无信心,一切人事仍将无法推进。信者,贯通于心与心之间,既将双方之心紧密联系,而又使有活动之余地,正如车之有。

白话试译

先生说:“人类若相互间无信心,我不知还能做得些什么。正如车上的辕木与横木间,若没有了个灵活的接榫,无论大车小车,试问如何般行进呀?”

(二三)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十世可知也:一世为一代,古称三十年为一世,十世当三百年。或说王朝易姓为一代,十世即十代。疑子张所问,当属前一说。也,同邪,乃问辞。子张问十世以后事可否前知。

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因,因袭义。损益犹言加减,乃变通义。历史演进,必有承袭于前,亦必有所加减损益。观其所加减损益,则所以为变通者可知,而其不变而仍可通者亦可知。

如是以往,虽百世三千载之久,其所因所变,亦复可知。

此章子张问,可否预知将来,孔子告以参考已往,孰因孰革,孰可常而孰当变,通观历史,即可预测将来。孔子曰:“好古敏以求之”,《论语》所陈,多属古今通义,所谓百世可知。

此章孔子历陈夏、殷、周三代之因革,而特提一礼字。礼,兼指一切政治制度,社会风俗,人心之内在,以及日常生活之现于外表,而又为当时大群体所共遵共守者。故只提一礼字,而历史演变之种种重要事项,都可综括无遗,且已并成一体。必具此眼光治史,乃可以鉴往而知来,而把握到人类文化进程之大趋。

孔子论学极重礼,人类社会亦时时必有礼,此乃历史之常。

但礼必随时代而变,此乃礼之时。而变之中仍存有不变者,此乃礼之意。读《论语》,当知孔子之距现代,虽未及百世,亦已逾七十世。时不同,固不当拘其语,然仍当会其意,乃知孔子所谓百世可知,语非虚发。

又按:本章子张之问,盖有意于制作一代之礼法。可与颜渊问为邦章合参。

白话试译

子张问:“十世以后的事,可预知吗?”先生说:“殷代因袭于夏礼,有些损益的,现在仍可考而知。周代因袭于殷礼,有些损益的,现在亦可考而知。将来有继周而起的,纵使一百世之久,我们也该可以预知呀。”

(二四)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非其鬼而祭之:鬼神有分言,有合言。此处单言鬼,或说非其鬼,乃指非其祖考。或说:祭非其鬼,乃通指淫祀。当从后说,可包前说。

谄也:祭有当祭不当祭。崇德报恩,皆所当祭。求福惧祸,皆所不当祭。祭非其鬼,乃指所不当祭,此则必有谄媚之心。谄媚则非人道。

见义不为:义者人之所当为,见当为而不为,是为无勇。

本章连举两事,若不伦类,然皆直指人心。盖社会种种不道与非义,皆由人心病痛中来,如谄与无勇皆是。孔门重仁,乃心教最要纲领。

白话试译

先生说:“不是你当祭的鬼而祭他,这是你存心谄媚。遇见你该当做的事不做,这是你没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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