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说出盗李世民陵前石雕内情,古董商跑到西安行贿省长老爷子
唐昭陵二骏被盗后另外四骏谁盗的?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唐太宗李世民“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䯄,被从陵区盗走后,流落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与人类学博物馆。这就有一个疑问了,那剩下的四骏原件,现在怎么也不在昭陵前,而是放在西安碑林博物馆内?
说来话长。
得从当年的国际文物市场说起。
清末民初,继中国的青铜器成了当时抢手货,成为国际藏家和宾大博物馆这样的文博机构购藏热闹后,中国石雕再受到青睐。国际古董商纷纷打起了中国石雕的主意,有的直接来到中国,看上后便让中国人去盗卖给他们。
昭陵六骏作为古代中国石雕作品精品中的精品,自然更为盗宝人觊觎。
最早打昭陵六骏主意的,是法国巴黎古董商人,涉及4个洋商:
马克,法国巴黎古董商,
格鲁尚,法国古董商,
戈兰兹,格鲁尚派往中国的业务员,
阿道夫·沃什,德国古董商。
1918年,时任宾大博物馆东方部副主任的卡尔·毕士博,在馆刊上发表了介绍昭陵六骏的文章,之前,毕士博曾两次到中国,以“探险”为名,行购藏中国文物之实。
文章中有这样的说法:
“1917年秋,当我代表宾大博物馆造访西安府时,听说一位陕西督军意识到石骏的重要性,几年前在离任时,携带保存最好的两骏返回北京。”
其时飒露紫和拳毛䯄二件石雕已被卢芹斋偷运到了美国,在宾大博物馆中国厅免费对外展出。毕士博撰写有关昭陵六骏的文章,就是这一原因。
宾大博物馆馆刊是国际性刊物,远在巴黎的马龙看到文章后,于1921年6月29日致信宾大博物馆,称毕士博的说法“不正确”。
马克信中称:
“1912年,在京的格鲁尚想抢在阿道夫·沃什和马塞尔·宾的进货员达尔美达之前,弄到了这些石骏。他派遣了一位名叫戈兰兹的助手去搞定此事,指示他以最快的速度、最妥的方式将石骏运出当地。1913年5月,石骏被运出昭陵。途中,运输队遭到了当地农民的拦击,珍贵的石骏被推下山崖。残碎石骏被没收,并于1917年托交西安博物馆,有残马在物馆前的照片作证。它们后被售于卢先生和马塞尔宾,贵馆就是从他们那里购得。我特别适合向贵馆透露此情况,因为我曾希望通过中间人格鲁尚购置石骏,我的大笔先期投资都因石骏被没收而化为乌有。我想你们一定有兴趣了解这段细节,以恢复著名石骏的历史。”
这是宾大博物馆华裔研究员周秀匠,在调查二骏入藏博物馆时发现的资料。
马克所说的事,别说美国人没有听说过,就是中国人也感到意外,最早动起盗走昭陵六骏主意的,竟然是法国人。
马克投资失败,血本无归,心情应很糟糕的,这才揭开了盗宝内幕,他颇不甘心。
而从马克的说法来看,德国人也想得到昭陵六骏。
马克还交代了盗运昭陵的细节途中,在将昭陵石刻往走时,当地人发现了,被拦了下来,石雕被推下山崖,导致残碎。陕西官方知道后,将石雕没收了。
但马克的说法未必全是真实的,似乎也没有说清楚。
从收藏在西安碑林博物馆的四骏来看,有的是被人为锯开的,断开的地方非常齐整,断开的位置也是刻意的——为了石雕启运方便,而非意外残碎。
昭陵六骏经过1300多年的风雨,被盗时已损毁严重,当时放在西庑中的白蹄乌石雕已倒了,其他五马亦多断裂。当年知情人宋联奎在其《苏盦杂志》称,“石骏旧多断泐,经此往返输运,益形破碎。”
事实上,昭陵六骏并不是一次性盗运的。
马克称,“1913年5月,石骏被运出昭陵”,那只能是飒露紫和拳毛䯄。
如此,《苏盦杂志》中“张云山取其二,移置长安旧督署”一说,便是不对的。张云山手里的飒露紫和拳毛䯄,并不是他有意盗之,而是被农民拦下来,“没收”所得。
到底谁的说法正确?现在真的搞不清了。
在二骏被盗走后,盗宝人并没有放过余下四骏,民国七年(1918年)四骏在昭陵前消失了!
对于四骏被盗的起因,有不同版本,但都牵涉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陈树蕃的父亲。
陈树藩与张云山、陆建章一样,也是民国初年陕西军政两界的重要人物。
陈树藩是段祺瑞皖系军阀的得力干将。在袁世凯死后,陈树藩受到段祺瑞的重用,被委任为将军府汉武将军,旋即被任命为陕西督军、陕西护国军总司令。民国六年(1917年)7月,祺瑞平定张勋复辟重新组阁,陈树藩兼任陕西省省长——集陕西军政大权于一身,陈家在陕西权势之大能吓死人!
如果想盗走昭陵石雕,没有陈家的关照,恐怕连一块石头都拿不走。
民国七年(1918年)秋夏之交,宾大博物馆来探险员毕士博通过关系,来到陕西,与陈树藩联系上了。
这是《陕西五千年》一书中的说法。当时毕士博安排的盗宝人,勾结陈树藩的父亲,在丝绸商陈配岳的协助下,找人盗走了什伐赤、青骓、白蹄乌、特勤骠。
为了方便运输,将四骏打成碎块装箱,运至渭河边的草滩镇时,被人发现拦下,一面派人原地看着不让走,一面派人到西安上报省处议会。
这时陈树藩的对手、驻渭河北的靖国军听说后,正好就此大做文章,抹黑和攻击陈树藩,声称他“出卖国宝”、“出卖祖先文物”。
实际上,陈树藩并不知道这事,是他老爷子搞。陈不敢对老爷子咋的,只好将气出在其父的身边人身上,将马弁痛打一顿,令人将截获的四骏运到西安图书馆,妥善保存。
对盗余下四骏一事,宋联奎《苏盦杂志》一书中也提到了。“石骏再志”条称,“广余既志昭陵石骏于前矣。乃未几复为某洋商所觊觎,竟举陵北所余四石辇之而去。”
这里的洋商,当指美国人毕士博。
另一版本是,策划盗走余下四骏的,是北京琉璃厂古董商赵福龄(有的书中称这“黄鹤舫”),他利用袁克文和陆建章的关系,将飒露紫和拳毛䯄弄到北京后,又打起了四骏的主意。
此时陕西已不再是陆建章主政政,而是陈树藩的天下。赵福龄为人精明,深谙人际之道,结交不上陈树藩,便“走后门”,在陈父身上做文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树藩老爷子受贿后,赵福龄安排人盗走四骏。但想不到,运输过程中还是让礼泉人发觉后,船到潼关时,礼泉人赶到将船截住。
赵福龄背后的买家,仍是卢芹斋。
就这样,昭陵六骏全部离开了昭陵,如今游人在九嵕山看到的昭陵六骏皆为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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