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湖人队史（七）约翰逊和伯德开启的黑白双雄年代

纵观NBA的历史，就是一部对抗的战争史，如果一定找出几对“宿敌”的话：其一，便是“篮球皇帝”张伯伦和凯尔特人军魂拉塞尔；其二，便是上世纪80年代东西对峙的“魔术师”约翰逊和“大鸟”伯德……之后可能还有科比和艾弗森，詹姆斯和杜兰特。

旁观者起哄不止

“一山难容二虎”，该谚语的潜台词是“天无二日”或者“国无二君”，在任何历史朝代的任何政权争夺中，“君王”这个名词都只能属于一个人，而用NBA这面历史的镜子作为解释范围，就是同一个时代无法兼容两名实力伯仲的顶级统治力球员。理论上谈这个问题自然很轻松，但事实永远不可能被理论所代替，NBA长达60多年的岁月中，最伟大的一次“东西对峙”在上世纪80年代上演了，主角是西部王者洛杉矶湖人与东部王者波士顿凯尔特人，或者说，牵动两大超级劲旅形成弥漫战火的是“魔术师”约翰逊与“大鸟”伯德。

两个和尚一碗粥，这种事情一旦发生，绝对不能指望俩和尚互相念经，最终解决争端的方法总是拳头说道理——上世纪80年代的NBA也不例外，从1980年到1988年的9年内，湖人与凯尔特人瓜分了8座冠军奖杯，其中湖人5座，凯尔特人3座，仅有1983年总冠军花落旁家，被费城76人所“篡夺”。该话题，能引发很多外延化的研究内容，仅仅从阵容实力来说，80年代初的费城76人简直是豪华到令人发指，他们理应获得历史舞台更多的露面机会，此乃后话，稍后自会分解。

仍然把目光凝聚到“魔术师”约翰逊和“大鸟”伯德的身上，迄今为止，人们依旧很难相信上帝是不是在开玩笑，居然会把两位不世天才同时诞生在一个时代，他们俩都具有不可思议的篮球智慧，都具有改写一个时代历史的实力，“双雄会”固然荡气回肠，可在两虎相争的背后，参照意义和互相抵耗的意义并存，倒也不能断言是否就是历史的进步。

“比朋友更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对手”——没有什么能比“魔术师”、“大鸟”的交往更能说明该哲理的更好事例，他们俩理应是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可事实恰相反，“魔术师”与“大鸟”相交莫逆惺惺相惜，除了赛场注定的争夺之外，这对“宿敌”的私交远远比多数人揣测的要深厚得多。

约翰逊退役后，写过回忆录，在回忆录中，他如此描述自己与伯德的关系：“在我们见面之前，所有的互相信息都是由外界媒体传递，时间长了，我们俩也都在不知不觉把对方看作敌人。可在我们俩一起拍广告时，第一次见面并且坐下来聊天，我们俩很快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们无所不谈，我们的关系很铁。”

有理由相信约翰逊不会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摆噱头，他描述的是贴切的事实：伯德和约翰逊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他们一旦相识便被互相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英雄相惜从而成就佳话。

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看“魔术师”约翰逊与“大鸟”伯德，他们的确属于南辕北辙的两种球员，：伯德外表有些木讷（尽管伯德骨子里面比谁都嚣张），身体素质稀松，却有着不可思议的篮球理解力，处处体现出勤勉刻苦顽强；约翰逊则代表着西海岸华丽篮球，他的视野与大局观一流，球风华丽且惊心动魄，性格外向喜好热闹。不难想象，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一对“宿敌”很容易被媒体记者们炒作成为“不共戴天”，这是一个美丽的玩笑，贯穿了整个上世纪80年代的NBA。

“软”“硬”兼施

每一支球队都是所着落城市的文化写照，这一点，在洛杉矶湖人身上尤其明显，由于洛杉矶比邻好莱坞，且洛杉矶是著名的西海岸黄金城市，娱乐色彩极浓，所以湖人不知不觉中就带上了贵族气质，举例来说，湖人从球队文化到球风都极具上层色彩，犹如一位兼顾了鲜亮盔甲与华丽必杀技巧的豪门骑士，始终在游刃有余中屠戮着对手。这一趋势在上世纪80年代“魔术师”约翰逊掌权的岁月中趋于成熟，在20年后走到了极点。

追溯湖人球风乃至于球队文化的变迁，自然要把“魔术师”约翰逊拿出来说事儿，他是上世纪80年代湖人蜕变的火炬手人物。众所周知，湖人在80年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Showtime”，此称谓形容的是湖人水银泻地的快攻组织路数，形成全方位多空间的高速打击效果，让看台球迷爆发山崩海啸般的咆哮喝彩——这一点，源于后场发动机“魔术师”约翰逊的穿针引线。

约翰逊，身高6英尺9英寸，该尺寸在篮球场上，基本属于大前锋的块头，也就是通称的4号位体格，然而，约翰逊职业生涯的第一定位是组织后卫，这意味着他拥有比所有对手都更为杰出的视野，以及更为庞大的肢体空间控制幅度；按照逻辑推断和赛场位置理论，一位身高达到6英尺9英寸的球员不太可能展示出风驰电掣的速度和娴熟的运球技能，然而，约翰逊恰恰做到了，他的步伐比通常6英尺4英寸以下的组织后卫更大，突破推进速度非常优秀，臂展优势保障了传接球不会被对手所干扰，更重要的是约翰逊的大局控制力登峰造极——题外话是约翰逊的历史评价问题：“魔术师”约翰逊具有传奇色彩的一生，这一点不假，可从纯粹的综合战斗力来看，约翰逊是一个兼顾了优缺点的矛盾体：优点方面，约翰逊无私意识缔造了一切奇迹，他之所以引爆了一个后卫时代的风暴，很大程度是因为约翰逊天马行空地创造了很多快攻套路，他的很多快攻传球方式是上世纪80年代以前篮球快攻战术中所没有的，换句话说，约翰逊将整个篮球运动的快攻组织空间理论提升了一个层面；缺点方面，约翰逊的个人防守能力从来就不及其组织能力之万一，这一点上，约翰逊远不及“大鸟”伯德，自然，这也是湖人球队文化所造就的一个必然，上世纪80年代多数球迷都知道波士顿凯尔特人可以和铁血划等号，而湖人就像上文举过的一个例子：他们犹如鲜衣怒马的一群皇家骑士——你可以想象一身名牌的皇家骑士象街头地痞流氓一样在泥水中拍砖头打群架么？因此，在80年代底特律“坏孩子军团”逐渐崛起的岁月中，人们可以回忆起凯尔特人与活塞针锋相对上演全武行，但谁见过80年代的湖人和对手纠缠到头破血流？——他们永远在优雅中生存。

“魔术师”约翰逊曾经描述过自己对活塞恶魔中锋比尔·兰比尔的观感：“他永远冷冷地站在篮下，看到他，你就不会有突破到内线的欲望，没有人希望一个上篮就报废整个篮球生涯。”兰比尔何许人也？联盟历史头号恶棍，第一位成功将职业球员与职业流氓成功融合的内线恶霸，手下致残致伤的球员数不胜数，约翰逊看到他就心有余悸可以理解。反向思维，这种话绝对不会从“大鸟”伯德口中传出，伯德貌似农民，骨子里面比多数黑人肌肉棒子都更血勇，他率领过凯尔特人和活塞爆发大规模群殴，从而让凯尔特人成为80年代少数几支敢摸活塞老虎屁股的球队之一。

小事件与双雄会

1979—80赛季，被NBA近代史研究者们视为一个分水岭赛季，不言而喻，这一个赛季的NBA迎来了“魔术师”约翰逊和“大鸟”伯德，从而揭开了史诗性的全新一页。既然本篇章谈的是洛杉矶湖人，就得来侃侃湖人在1979—80赛季的诸多琐事。

首先，湖人经历了一次换帅风波：杰克·麦金尼的名字，对广大篮球爱好者来说相对陌生，但他的履历上清楚记载“未来名人堂后卫魔术师约翰逊的第一位NBA启蒙教头”。其实，麦金尼其人并不简单，他在NBA的执教岁月就是从1979—80赛季的洛杉矶湖人开始，只不过麦金尼着实有点霉运当头，该赛季才揭幕14场比赛，麦金尼老兄就经历了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这次事故差点让他去见上帝，于是1979—80赛季湖人剩余的68场比赛由保罗·韦斯特海德接管教鞭——这个事件，等同于报废了麦金尼作为NBA主帅的处子赛季，同样，也正因为这个机遇的出现，让韦斯特海德开始了NBA主帅的执教历程；

其次，1979—80赛季的湖人的确每一步都具有神奇色彩，他们在全年获得了高达60胜22负的卓越战绩，这可是自从1972—73赛季以来，湖人首次触摸到60胜门槛；

再次，湖人在季后赛征途中顺风顺水，西部半决赛4比1击溃菲尼克斯太阳，西部决赛4比1击溃西雅图超音速——这份季后赛战绩大概是什么含金量？之前的1978—79赛季，超音速、太阳、湖人分列太平洋赛区一、二、三位，战绩依次为52胜、50胜、47胜；1979—80赛季，湖人、超音速、太阳分列太平洋赛区一、二、三位，战绩依次为60胜、56胜、55胜——显然，湖人用季后赛连续两轮4比1的庞大优势宣告了自己对西部冠军的志在必得。另外一个附注必须要提一下：西雅图超音速是前一年，也就是1978—79赛季的NBA总冠军，夺冠赛季的三巨头“巫师”贾斯·威廉姆斯、杰克·西克马、丹尼斯·约翰逊都正值年轻力壮的黄金期，湖人能在1980年西部决赛用4比1击溃超音速，其背后的潜台词可想而知；

最后，1979—80赛季同时属于“大鸟”伯德与“魔术师”约翰逊：“大鸟”伯德率领凯尔特人打出61胜21负的战绩，只是可惜东部决赛输给了费城76人，但伯德当选年度最佳新秀，并且入选年度第一阵容；相比之下，“魔术师”约翰逊个人荣誉稍逊，他入选年度第二阵容，不过“魔术师”得到了职业生涯第一个“总决赛MVP”奖杯；

这里还得插一个段子：1980年总决赛，湖人对阵东部冠军费城76人，鉴于中锋“天钩”贾巴尔意外受伤，第六场比赛揭幕时，菜鸟“魔术师”约翰逊走到了首发中锋的位置——这个安排让所有人惊讶，结果是约翰逊席卷42分15个篮板7次助攻，只手遮天把湖人送到了总冠军的高度——该段子流传较广，这里不再一一叙述，需要定论的是，“魔术师”约翰逊正是凭借1980年总决赛第六场的神奇表现奠定了个人在更衣室与联盟中的至高地位，而他一个人能打五个位置的说法，也正是从1980年总决赛后开始广为传颂。

上世纪80年代的黑白争锋，是一个漫长而值得记载的过程，很明显，湖人与凯尔特人的对抗并不仅仅是两大超级球员之间的对掐，还涉及到诸多羽翼型球员的群策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