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古埃及——探索动物图像背后的奥秘
长期以来科研人员对埃及艺术中人类形象的研究占据主流,而对动物图像的研究甚少。古埃及艺术中的动物和人类图像风格迥异,动物及其周围环境被认为是“无序”的体现,而人类及其文明世界则是“有序”的象征。但两者都受到了同样的艺术限制,如使用比例标准、严格的登记线和相似性。本文考察了埃及前王朝和早王朝的资料,并调查了从旧王国到新王国埃及墓葬中沙漠动物的形象。研究表明,野生动物的描绘和艺术处理具有潜在的秩序感,这挑战了古埃及艺术中野生动物无序风格的假设。
与埃及法老艺术不同,这一时期的图像更具有抽象性和象征性,其含义根据图像使用的媒介和背景而变化。图像中的动物往往以相同的方式或物种进行排列,但也有部分图像例外。例如,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示的梳子上可以看到一只长颈鹿矗立于鹤群之中 (图1),而在燧石柄的第二列则是一头大象引领着狮群 (图2)。尽管图像存在差异性,但图像的普遍有序性仍然难以被忽视,这恰恰反映了在尼罗河流域以外发现的动物多样性。
早王朝化妆板中的动物图像显示了许多动态因素。收藏于大英博物馆的“战地调色板”两侧构图动静结合,相互对称;卢浮宫“四狗调色板”的垂直划分也给人以稳定和有序的感觉;阿什莫林博物馆的“双狗调色板”是以上二者图像组织策略的有机结合。有学者认为“循环”和“垂直线性”是早王朝化妆调色板中的两种主要组成结构,前者代表“无序”,后者突出“有序”;也有说法认为调色板两面的对比代表着“艺术危机”和“新形式的变化”。此外,在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分两件保存的“猎人调色板”虽是单面,但二分法的特点依旧通过上下构成模式得以保留。
网格线是古埃及人用来保持图像比例和视觉一致性的方法之一。学者发现古人在绘制图形时,使用了比例作为指导,并且有策略性的对动物进行描绘,但这种描绘受规则约束。以交配姿势为例,艺术家可能更加侧重“代表性和艺术考虑”,而非“生物学准确性”,动物被描绘成某种特定的姿势,从而可以将该行为形象化。
栖息在沙漠中的野生动物,往往表现出与家养动物相同的形式和秩序。一只狗咬着另一只狗的尾巴、颠倒过来的帽子等细节打乱了有序排列,这可以被视为“无序”的力量 (图3)。然而,图中动物与人的和谐相处,表明这是不同生物按照预期的方式进行的表演或行为。
旧王国后期王朝描绘的沙漠景观增加了自然主义和运动感,新王国的沙漠场景呈现流动、动态的风格。在第18王朝的普耶尔墓中,为逃离猎人的追捕,动物们在波浪形的沙漠地形上奔跑,表现出极强的动态感 (图4)。动物彼此重叠,使构图具有更大的自发性,但许多元素也流露出一种组织感和秩序感。动物们以统一的方式奔跑,被排列成一条对角线,并且均匀分布,这种生动而可控的风格在雷赫迈尔墓中也有体现 (图5)。在凯纳蒙墓中 (图6),每只动物都保持静止,仿佛没有意识到凯纳蒙部队将弓箭拉向左侧。虽然沙漠空间的渲染呈现出看似混乱的景观,但画面中的动物似乎都被分隔成在各自的空间,在构图布局中建立了秩序感。
尽管动物形象被认为与人类的有序表现形成对比,但本文证明了动物形象取决于人类的绘画状态,所谓“风格自由”只是一种错觉。总体而言,新王国的动物表现比埃及艺术的早期王朝有更大程度的艺术自由,有机线条的使用和对运动的强调是埃及与其他文化持续互动的结果。对这些动物形象艺术实例的分析论述了“有序”和“无序”这两个二元范畴。毫无疑问,古埃及人与自然的关系比大多数现代人更加密切。基于对野生动物的理解,古埃及人可能认为自然世界的某些方面具有潜在的危险性,但不一定是“无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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